“这是人还是鬼啊?”
章府的门人很快便在惊慌中出来查看情况,见有人躺在门前,身上血迹斑驳,在摇曳的灯笼下现出可怖的模样,自然吓得不轻。
“当然是人了。”另一个胆子大点的上前踢了郑文浩一脚,“不知道是否得罪了谁,或者是有什么冤情,刻意被送到了我们大人府前。”这门人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如今怎么办,要不要去通知大人?”门人哆哆嗦嗦的问。
“那是当然了。人都送到了门前,我们大人怎么会不管。正巧今日大人宿在了外院的书房,我这就去通知,你先在这里守着。”说完便往里头跑。
剩下这个门人瞧瞧四周,又低头看了一眼郑文浩,见其双眼空洞血腥恐怖,便把目光往下移,却又不小心瞧到了他身下……门人极其不自然的夹了夹裆,不再敢往郑文浩的身上睃。
一会儿功夫,右都御史章大人披了衣服出来,亲自查看了郑文浩的伤情。
“你们也没看到是何人将他送到这里吗?”章大人瞧瞧四周,见四下无人,便问守门的下人。
两个门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双双摇头。
“看来只有先弄清楚伤者的身份了。先将人抬进去,马上找个大夫来。”章大人命护院将郑文浩抬进章府。
霍骁廷一直等到章府重新落了匙,才悄然离开。
这里是郑文浩今晚最好的归宿。
等到明日,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谁还能查到李恰的身上去?
而且,右都御史章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眼前出了这样的事情势必要追查到底,起奏圣上。
郑家为了脸面,就得防着章大人把郑文浩的丑事查出来,哪里还有心思再去追查郑文浩是怎么受的伤呢。
他替李恰把这烂摊子收了,倒不是为了要她感谢。
她胆子这么大,不知道最后没找到郑文浩,也没拦截到他的小厮,会不会因为事态失控而感到害怕呢?
她真应该知道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经历此事,希望她以后可以收敛一些,不然以后真的会闯大祸的。
这般想着的霍骁廷,很快回到了圣国公府。
等到他换下沾染着郑文浩血渍的夜行衣,将之烧为灰烬,又沐浴更衣躺上床榻的时候还在想,哪怕李恰胆子再大,今晚也注定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却不曾知道,他惦记的姑娘,胆子没有最大,只有更大。而且胆大心细,早就把事态分析得清清楚楚,且梦都做了好几回了。
这样想着,脑海中突然又划过她穿着绯红色衣裙,在马车中,在拱桥上那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形。
“你就装吧!”霍骁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拉上被子蒙头睡觉。
…………
翌日,一个很普通的清晨。
在章府,被救治了一晚上的伤者终于苏醒能够张口说话了。
右都御史章大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个今后无法再正常生活的少年是邻居郑大人家的嫡长孙。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听说还有三日就要成婚了,如今变成这样。
章大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对郑文浩说的话就是,“是谁将你害成这样,你祖父与我一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朱砂痣。”郑文浩只吐出这么三个字,就再次晕了过去。
章大人赶忙派人去了郑家,郑家人这才将郑文浩抬回了郑府。
…………
而魏逸然,天还没亮的时候,没睡上几个时辰的他就又出府去了。
先是去拱桥那边查看一番,见没发现什么异样,最后才来到郑府门前,终于让他瞧见有人将郑文浩从章府抬出,又送进了郑府。
到底是谁将郑文浩送到章府的?
这位右都御史章大人可不是好惹的,最后会不会查到他们的头上呢?
魏逸然心下一惊,赶紧匆匆回了李府。
李恰还在用早膳,刚用筷子夹了个金丝饼,还未送到嘴边,玉玔就匆匆来报,“表少爷找九姑娘一同去族学,已经等在门口了。”
李恰看着手中刚刚夹起的金丝饼,有些为难,她都已经夹起来了,哪有还放下的道理。
玉玔则又上前一步,哄道:“九姑娘,这金丝饼我帮您包起来带到族学里去如何?我瞧着表少爷眼窝乌黑,怕是一夜都没有睡好呢?”
“那就给他也包一块吧。”李恰这才提上新鞋子,匆匆出了屋。
院中,魏逸然正站在一颗树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见李恰出来,忙将她拉到树后头来,急急道:“表妹,郑文浩已经回到郑家了。”
“哦?”李恰顺手折了片叶子在手中摆弄着,“谁送他回去的?”
魏逸然神色凝重的摇头,“我刚刚看到,他是从章府被抬出来的。”
“章府?”李恰想了想,“是爹爹的上峰右都御史章大人府中?”神色还颇有些遗憾,“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步?”
“正是姑父的上峰。”魏逸然继续神色凝重,“章大人铁面无私,会不会查到我们,然后一个折子奏上去?”
又忽然反应过来她的最后一句话追问道:“什么这一步?”
这时,李恰看见玉玔拿着包好的金丝饼出来了,便扔掉手中树叶,在魏逸然的袖子上抹抹手,上去接过玉玔送来的金丝饼,亲手递了一个给魏逸然,“表哥,你猜郑家会不会更怕章大人上奏呢?”
魏逸然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都转得慢了。
“表哥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