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中各种小道消息炒得沸反盈天,各大世家亦是暗潮涌动,不知有多少私密的谈话暗中进行,各自思量。
风家别院。
风见月清冷的面容上凝结了一层寒霜,眼神却阴沉得吓人,宛若毒蛇一般阴冷恶毒,把跪着的人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神色,宛若过了上百年般长久,才听到上头响起一道冷漠至极的质问声,“你当真听清楚了?”
跪在地下的男修惶惶然地回话,“小人不敢欺瞒大小姐,这些日子以来小人受大小姐吩咐,时刻不离夜家左右,更是注意厉前辈身边的妖宠,前日厉前辈与千家主斗法时小人就在身旁,听得真真切切,夜前辈真的称呼那朵妖莲为师祖母,还不止一次。”
对于横空出世的厉苍旻,中州这个地界盯着他的人并不少,企图他的身家背景打探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像是突然冒出来一般无甚来路,为人冷傲不易接近,夜家又像铁桶一般进不去,不少人都把主意放在风见月身上来,企图从她口中套出些消息来。
毕竟上一次拍卖会大家都见到了,两人是旧识。
对于一批又一批的探子,风见月自然是不露分毫,就算是她的父亲风鸣雪亲自询问,她也是一概回答是一面之缘,她这样藏着掖着的态度,反倒让众人愈发确定她与厉苍旻关系匪浅,只是故意隐瞒罢了。
风见月一直端着姿态,待把所有人都糊弄过后,心里便开始焦急起来。她现在扯虎皮做大旗还可以,若是不再与厉苍旻攀上交情,日后肯定就要露馅了。
这才有了专门监视的探子。
她原本是想着能找到机会接近夜家,再徐徐图之,没想到让她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夜嗣隐居然称呼一朵妖莲为师祖母?不过是一朵没能化形的妖莲罢了!
想到这些日子所见所闻,原本冰冷孤傲的男人却对那朵妖莲千依百顺,恩宠不已,到处带着她不说,还细心周到地呵护照顾着,连与她窃窃私语的表情都是温柔似水,宠溺非常。
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他露出那副宠溺的表情时,底下不知有多少女修恨不得成为他手中的妖莲,享受着他独一无二的关怀!
风见月紧紧地攥住了手,即便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也丝毫察觉不到疼痛,嫉妒如杂草一般在心底蔓延,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厉前辈,那朵半途插足的妖莲根本就配不上站在他的身边。
她连人都不是,凭什么得到厉前辈的宠爱!
跪在地下的修士看她脸色不好,偷偷溜走了,风见月好不容易从嫉恨的情绪中抽身而出,刚要嘱咐那修士做事就见人不见了,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
就在这时候,院门口响起一道喧哗。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燃烧的火符一般窜了进来,在风见月跟前站定,原本重创初愈的苍白面容此时染上了愤怒的红晕,杏眼圆瞪,顿时流露出七分气愤三分嫉恨来,“大姐,你说,风垣把我打成重伤是不是你指使的!”
这个人,赫然是之前在风家灵舟甲板上,被厉苍旻打成重伤的风心蕊。
风见月心气正不顺,劈头盖脸地被指责脸色顿时挂不住了,“七妹妹请慎言,那风垣是风家叛徒,父亲已经定罪并且把他逐出家族,你不问青红皂白地污蔑我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在甲板上与你有说有笑,不是你的人又是谁的人!”风心蕊眼神怨毒地看着她,恨不得就用眼神把她大卸八块,“肯定是你担心我在擂台赛上抢了你的风头,才故意设了这个局来陷害我的!”
风见月脸色更冷,“看在七妹妹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脑袋不清楚的份上,我原谅你这一回的顶撞,七妹妹请回吧。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好好静养吧。”
风心蕊被厉苍旻打伤,多亏了有风鸣雪用丹药护住她的心脉,风三一路上替她疗伤,日日不离,终于在今日把她救醒,这才怒气冲冲地找风见月麻烦来了,想必外界的风云变化还不清楚呢。
想到这里,风见月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暗芒,一句话打断了风心蕊酝酿起来的怒火,“七妹妹可曾知道厉前辈成了夜家的师祖?”
“什么!厉前辈出现了?”风心蕊果然大喜,脸上的怒气烟消云散,反而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袖焦急地看着她,“厉前辈是怎么出现的?怎么又成了夜家的人?他如今在哪里?大姐,你快告诉我吧!我许久没见他,这次正好能够登门拜访。”
风见月脸色一淡,为她眼中的痴狂和急迫在心中暗暗记了一笔,才缓缓把最近的事情简单与她说了一遍,最后才有意无意地添了一句,“听闻厉前辈已经有道侣了,是他收在身边的一朵妖宠呢。你若莽撞上门,没得让人误会,说我们风家没有家教。”
原本还在为着厉苍旻的威风和强大而满脸荡漾的风心蕊,听了最后几句顿时脸色大变,怒不可遏,“不可能!那小贱人明明是修士,什么时候变成妖宠了!”
说完,这才发现风见月脸色不对,才意识到方才气急之下把隐藏的秘密说出来了,立马闭了嘴,匆匆告辞了,说不得要去查探一二的。
风见月没有理会她,而是被风心蕊方才透露的信息惊住了,一时既是心酸又是嫉妒,几乎要把她给逼疯了。她突然想起在风家相处那三日,厉前辈时常拿一块玉佩睹物思人,难不成就是他道侣的信物?那一朵妖莲,究竟是他道侣的化形还是同样是信物?
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