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狄仁杰对人皇印下落所做的推测,业途灵强按住心中的悸动,小声试探道:“什么样的印玺能当得起‘天下间最为尊贵’之语?既是最为尊贵的,又怎会出现在这等肮脏之所?”
诚如业途灵所说,鬼市确实肮脏不堪。空气中始终充塞着腐朽的味道不说,低洼处还有污水横流,污水滋生的苍蝇与蛆虫处处可见。但这种肮脏,对于那些活跃在鬼市的人来说却是最好的掩护,所以从未清理。
李隆基也不喜欢鬼市的一切,不过此时却更懊恼于对业途灵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干笑两声,道:“当然是被贼人从宫中盗窃,再通过含嘉仓城的泄城渠运出宫的。小王若不来这鬼市走一遭,当真无法得知有如此之多的大内秘宝被盗了出来。那些包藏祸心的仆役与侍卫当真该死!对了,兄长纡尊来此却是为何?”
“人皇印本就是在皇宫中丢失的,也不无被宫人盗窃的可能!”业途灵心中暗自盘算着人皇印线索,浑不觉李隆基已将话题转换。于是他随口回道:“我来此只为寻一块灵玉。”
“灵玉?”李隆基奇道:“这玩意不值得兄长来此等地方吧?这样吧,小王家中有不少极品美玉,赠些给兄长也是不妨的。”
“你懂什么!”业途灵撇嘴道:“小爷要的灵玉和你说的美玉不是一回事。玉能养人,人也能养玉。若是材质上佳的玉石,被修行人佩戴得久了,那这块玉也就充满了灵气。你家的那些美玉,材质上佳是必然的,但缺了灵气也不顶用啊。”
李隆基闻言为难道:“既是这般难得,这鬼市当中怕是也难寻。不如兄长随小王一道碰碰运气,若能寻得中意的宝物,那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就当时叙叙别情也好。”说罢又转向江采萍,问道:“这位姑娘与兄长是何关系?”
业途灵看着化为五六岁模样的江采萍,笑道:“此乃舍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门,有些怕生。”
“哎呦!”李隆基叫唤了一声,赶忙招手唤过一个随从,从随从处取来一对明珠耳坠,笑道:“小王此次偷偷溜进京城追查传国玉玺的踪迹,来得实在是有些匆忙,这对明月珰本是要送给母妃的,如今便转送给妹妹吧!”
李隆基终归还是年幼,一不留神便将自己好不容易才遮掩过去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传国玉玺?”业途灵示意江采萍收下李隆基的礼物,奇道:“你所说的‘天下间最为尊贵的印玺’就是指这东西?”
业途灵神色颇有几分嫌弃之意,传国玉玺这等重宝居然被人嫌弃,这不得不说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对啊!”李隆基有些懊丧,压低声音道:“贞观四年,大将军李靖率军讨伐突厥,迎回了愍皇后与传国玉玺。显庆六年,高宗定洛阳为陪都,随后临幸洛阳,并将传国玉玺带了过来。麟德二年时,高宗前往泰山封禅,待回转洛阳时,才发现传国玉玺失了踪迹。小王近日得到消息,说传国玉玺可能在洛阳鬼市中出现,故而偷偷潜入洛阳寻找。此乃皇家秘闻,兄长切莫与外人道。”
听到线索与人皇印无关,业途灵不由得有些失望,道:“你且宽心,小爷自不会那般多嘴。”
李隆基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点头道:“兄长的为人,小王自是信得过的。不过观兄长神色,似乎兄长不认为‘天下最尊贵的印玺’是传国玉玺?却不知兄长想的是何物?”
“哪有的事……”业途灵颇有几分尴尬地道:“我只是好奇何物能担得起最尊贵这个名头罢了。”
“言不由衷!”李隆基怫然不悦,道:“小王都将皇家最隐秘的事情说给兄长听了,兄长却对小王诸多保留……这可不是为友之道。”
业途灵为难地抠了抠脑袋,叹道:“说于你听应该也是不妨的!你知道前段时间冬日百花盛放的事情吧?”
李隆基点头道:“自然是知晓的。皇祖母代天行令,百花岂敢不从?”
见业途灵面色奇怪,李隆基又道:“怎么,可是小王说错了什么?”
业途灵笑道:“哪有那般简单!你祖母代不代得了天另说,单说百花无智,焉能听懂诏令?你当它们都是妖精么?”说罢瞅了江采萍一眼。
李隆基思索道:“小王也曾有此虑,但若非皇祖母乃天命所归,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百花依她之令绽放?”
“这便是那‘人间最尊贵印玺’的功效了……”业途灵洋洋得意地道:“想来‘人皇印’这个名号你是不曾听闻过的。”
“闻所未闻!”李隆基赶忙摇头道:“烦请兄长细说。”
“人皇这个名号你是听说过的吧?”业途灵满脸尽是揶揄的微笑。
见李隆基连连点头,业途灵又道:“人皇印,顾名思义,那就是人皇伏羲的印玺。传国玉玺不过是始皇帝嬴政命人镌刻,而人皇印却是人皇伏羲用来统领人间各族的印信。谁高谁低,不肖小爷多说吧?”
“自是人皇印在传国玉玺之上!”李隆基一脸神往之色,道:“可这方人皇印的名号,为什么从不见于经传之中?而且它又是如何令百花盛放的?”
“这倒是难以解说了!”业途灵思索道:“人皇印不见于经传,因为它本身就是只流传于修士间的最高机密,知晓它存在的,天下间也不过寥寥几十人。至于它是如何令百花盛放,你姑且当它是件法力无边的法宝吧。”
“小王知了!”李隆基点头道:“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