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依睡得很不好,眼睛干涩得很,还觉得痛。
好像,还有人在叫她。
外面一阵窸窣窸窣声,她想真开眼看个究竟,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从下巴处传来,她舒服地哼哼唧唧了几声,便懒得再睁眼。转了个身,呢喃道:“眼睛也痛......”
傅其琛顿了顿,还以为她醒了。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再有动静。
只是在梦呓么?
她的眼睛微红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不过眼睛不能涂药,傅其琛便起身去厨房拿了冰块,又怕冻着她,拿着手帕将冰块包起来,不时给她轻轻按压。
冰块消融了,还得再去拿,如此反复,直到看不见红肿的迹象。
或许是睡得好了,第二天杨若依醒来神清气爽,她很快地洗簌完,便去了饭厅。昨天是她气糊涂了,跟傅其琛怄气,最后饿的是她自己,根本得不偿失。
而且,今天她就要走了,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跟傅其琛抗争?
早有女佣为她准备好了早餐,都是她喜欢的。
杨若依顺便一提她要出去的事,没想到这些女佣都没阻拦,“少奶奶,小的现在就去给您备车。”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他们跟着,最后她的行踪傅其琛还不是都知道了吗。
女佣听了,欲言又止,最后只应了声是。
大气豪华的铁门打开,杨若依转身望去,身后的一众佣人低着头。
她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她往前走了几步,她们还是在原地,杨若依挠挠头,走出了大门外。
她们没有跟着上来,不是正如她所意吗?
这么简单就出来了,杨若依觉得有点不真实。
直到铁门又再一次被关上,她才信了。她真的出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
看着这高大磅薄的铁门,一股失落感袭来,人可能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她自己要出来的,却感觉她是被抛弃了。
“少爷,少奶奶离开了。”杜明说得战战兢兢,生怕座上的男人,一个不慎就将手里的文件砸在他脑袋上。
但显然是他想多了,傅其琛揉着眉心,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睁开眼时,他眼里的红血丝,尤为明显。
杜明也不知道,明明昨晚傅其琛已经回了庄园,但没想到今天一早他要去接他时,却被告知他已经在公司了。
看来这次吵架有点严重,杜明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谨防自己再次被波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办公室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座上的男人,安静地可怕。
杜明等了许久,最后听到动静才抬起头来。
只见眼前的男人已经站起,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走了出去,“通知其他人开会。”
“是。”
杜明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总裁竟然还有心情开会?
......
杨若依的失落,很快被漫漫无边的路所淹没,她没想到这里竟然连一辆路过的车都没有,更别说的士了。
她走累了,在一颗石头下靠着休息,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诉求,远远的,她终于看到一辆车。
杨若依赶紧走到路边,冲着车子招手,那辆面包车如约停下。
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你们好,请问可以让我搭个便车吗?我在市区下车就可以了。”
车内看起来是一对老夫妻,欣然答应了杨若依的请求,并打开门让她上车,还热心地问了她要去哪,他们可以送她过去。
杨若依求之不得,连连道谢。
就这样,她来到了当初在美利坚读书时所住的那间公寓。
但在下车之前,杨若依发现了一点不对劲,那个开车的庄园主,在停车后,极快地来到后座,打开了车门,她几乎要以为他要说:‘少奶奶,已经到了。’
可是,他没有。
杨若依摇摇头,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昨天两人吵得这么凶,傅其琛肯定不想再管她了。
她下车,郑重地道了谢,要不是没有钱,她此时也不会这么不好意思。
夫妻两人似乎都很好,他们更为客气地道了别,才开车离开。
杨若依见他们走了,才转身进了公寓,公寓里的门锁都是指纹密码,她轻车熟路地进去了。
1802是她住的地方,这还是大伯给她选的一所公寓,因为治安好,离学校也近,所以倒也很方便。
杨若依可能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成了她最后的避难所。
她用指纹打开门,玄关处,一双男士的皮鞋引起了她的注意。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很快,一道米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眼前。
杨若依诧异地开口:“裴城?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城笑了,“若依,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他走过来,一如即往的温情,可他好像变得更稳重了,“我知道你会回来这里的。”
杨若依一开始以为又是宋乔菲跟他说的,听了他的话,她沉默了,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她,那一定是裴城,因为,她的所有,都是他赋予的。
她不经世事,是他教她处人之道,是他告诉她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是他让她做回自己。
他就像她人生中的画师,一点一滴地为她描绘上色彩。
可是,现在她却要躲开他了。
没有人会无条件对一个人好,这个杨若依从小就知道,可是,裴城不一样。
但现在,他终究是变了。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不算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