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府中的人都叫到院子来,不管他们做什么,立马停下手中的事情。现在找三少爷要紧。”长孙无忌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毫无头绪的给下人做交代。
“慢着,这事情可能没那么严重。”窦氏在问清今日凛儿所有的去处后,知子莫若母,她倒镇定下来了。“孙大,你去叫上仁叔,带着我们到今天你和少爷去过的地方,按原路返回般再走一遍。”
新月高高悬挂在灿烂的星空中,春夜里,江流澄静,月波淡淡,玉绳星随着北斗低旋,。北斗星已经下沉,斗柄和远山衔连相接。大户人家朱门两边的灯笼随风飘荡,夜雾笼罩下大房小屋门户紧闭,西城报时的鼓声紞如砰然,时不时传出的孩子哭闹声,不甘寂寞的守门犬也间断地回应两声。
夜风沙沙敲响了翠竹,在乱鸦的聒噪声中,几匹骏马伴随着月光在路上驰骋。一身劲装的窦凤没有闲情停下来观看难得的长安夜月。她勒着青丝缰绳纵马奔驰,所经之处扬起一阵尘浪。白日的繁荣已经全无,长安的夜晚实行宵禁,普通老百姓是不能随便出来的。
窦凤脸上的凝重反映出她内心的心急如焚,她是费了不少口舌才把无忌劝在家中等候,母子连心,虽然她希望是儿子是贪玩跑到那孔庙去了,但没见到他本人,做母亲的怎么会放心得下。若那慕容家的听说他又醒过来了,再来一下我凛儿那身子骨怎生受得了。想到此她眼睛不禁有些润湿,有些后悔当初因为理亏没对慕容山庄做番警示。
“凤丫头,勿急,”身旁并骑的瘦小老者见自家侄女,开口劝慰道。只见他失掉了光芒的,陷进去了的眼珠子;瘪了的嘴唇衬着朝天的下颚。脸膛被炙成了黑檀木,眉心处象用木刻刀扎了两道深纹,嘴边是一圈银色的连鬓胡子。雪峰似地高耸地双眉,使其貌不扬的他有一种锐不可当的威势。“前数日我已给那慕容山带了个话,想他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慕容无双怕是禁足在家中。”
“仁叔,谢谢您,凛儿顽劣,对您不大尊敬,您却不计前嫌。”窦凤泣声道:“待寻他回来,让他好好给您着实行个跪礼,好好认个错。”
“哼哼,我窦仁何图他一个黄毛小子的礼数。”老者冷声笑了笑,丑陋的老脸更是狰狞,“我一生无儿无女,这些年多得你和无忌床前嘘寒问暖,道上的朋友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我这菅命舔血的魔头也能得享天伦。”
窦仁突然放低了声音,狠厉道:“臭小子再忤逆,也是我的半个孙子,要教训他,还轮不到别人出手。”
“仁叔……”,窦凤不知是喜是忧,仁叔的话里,隐隐透露出对凛儿的保护之意。不过恐怕凛儿以后也得接受叔公的管教了,想到仁叔当年百无禁忌,凶狠冷厉的施为,怕是凛儿也不好过。不管了,舍不的孩子套不着狼,凛儿也快成人了,再不能让他胡闹下去。
“凤丫头,前方有打斗。”窦仁的耳朵轻微的扇动了一下,脸色开始沉了下来。窦凤愣了愣,她虽是天山老人的爱徒,武功却是一般般。千里寻音的本事她是没有的,转念想到这么晚了,自高祖开唐以来,在两代皇帝的细心经营之下,这长安城治安日益好转,这夜间闹事,怕是和凛儿相关。
心急之下用力策马飞向前,拐过两个弯道,看到一个男子昏阙在路边,已经奄奄一息,窦仁给伤者输了口气后,那男人才艰难地半睁开眼,虚弱地说道:“救……救……小姐……”,却又昏了过去。
窦凤吩咐一直跟在身后的孙大把受伤的男子送去看医生,便上马往前寻事发点。窦仁神色凝重,他在输气当口已经觉察到受伤的男子功力相当高,能把此人伤得如此严重,怕是对手功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尤其从致伤的手段让他想起了当年与自己齐名的一个人。
再往前走半柱香的功夫,窦凤仨人来到了孔庙后院的一个角落,细听里面的声音,火冒三丈的她秀目圆瞪,驱马冲入,喝声怒斥:“无耻贼人,休得伤我儿!”
角落的一小片空地上荒草横生,怕是平日里也很少人来这偏僻地方。里面四人分别两派对峙着,空气仿佛停滞在此。那懒洋洋地倚斜在一一侧业已破损的马车旁,脸上带着气死人的笑容的正是窦凤数时的小儿长孙凛,而他身边一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竟是曾经对长孙凛恨之入骨的方家小姐善婷姑娘。此时的她却是稀奇地站在长孙凛身旁,一脸决然的怒视前方的两个人。
另一边则站着一老一少,其中年纪轻的头戴丝质巾子,身着浅色半臂绸衫,腿上穿的是乌皮六合靴,相貌倒是清秀,然嘴唇薄削,脸上没什么血色,右脸还红肿如肥,一看就是酒色之徒。
年长者身高一丈,貌若灵官,戴万字顶皂荚包衣,穿寒罗细衣,粉底皂鞋。脸上阴气较重,鹰眼尖锐地望着对方。
话说长孙凛从孔庙走出,听到这边角落有惊呼声,细听之下马车内竟是一男子在调戏女子,淫言秽语不堪入耳,少女泣声以死相拒。长孙凛最近碰到qiáng_jiān门,自然难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