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微笑着点点头。
“难道是爹不小心将剩下的杯子给打碎一个?”
母亲依然是微笑,却是摇了摇头。。
“难道是孩儿以前打碎的那一个杯子?”长孙凛从母亲的表情那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窦凤小小心心地将这些碎片一一拿起,然后如数家珍地对儿子细细叙述道:
“这块碎片是当年你爹在婚宴上喝得醉醺醺地,不小心敲碎的一个白玉戒指。”
“这块碎片来自你那还是两岁的二哥发小脾气摔碎的一个青釉四系壶,娘当时因为生了你还在坐月子中。
“这块碎片是你大哥五岁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柜子,结果上面盛放的一个陶龙首壶将他的额头砸得头破血流。“
“这块碎片是你姐十岁的时候你爹给她买的小玉簪,她当时还为不小心摔碎了这一玉簪还偷偷躲在屋子里哭鼻子。“这块碎片……”
尽管母亲还在那如同拉家常似地,毫不厌烦地叙述着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烦锁碎事。然而长孙凛却已经鼻子酸酸的,眼圈红红的,心里却是暖融融的。他对这些毫不起眼却神圣的碎片充满敬意,小心地把它们放回玛瑙箱中,让那块绸布保护它。
难怪母亲会把这些小碎片看得比那些金玉之宝更为贵重,原来这是一个母亲保存的对她的孩子、她的家庭的爱的回忆,这是一个非凡女子拥有的她的平凡的一生的纪念物。
这个时候没有相片之类的东西,然而长孙凛却能想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母亲思念远离他乡的孩子时,便会取出这个玛瑙箱,一块一块地细细回忆,也许会露出欣慰的笑容,也许会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苍龙日暮还行雨,老树春深更护花。窦凤这一生也许都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她只是把她的爱深深地浸透在对孩子、对家庭的每一份思念,每一份叮咛,甚至是每一道目光中。
“凛儿,若不是你两个哥哥现在有可能有危险,娘是不会放你到那疫厉施虐的地方去的。总之你得答应娘,办完事情尽快和你哥哥们一块回到长安来。就跟这些碎片一样,你们三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长孙凛忙不迭地使劲点头,对母亲做出保证,想让母亲能够安心下来,尽管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走到母亲旁边,像个孩子似的亲昵地挽了挽母亲的手臂,告诉她他要给她唱一首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投进了妈妈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