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便要出发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宫里传唤你称病就是。反正你怀了孕,怎么不适都在情理之中。”
纪洲义看着琳莹指挥着丫鬟们帮他收拾行囊,一副恨不能亲自动手的样子就好笑,想到自己不知道要去多久,而且这一趟还未必顺利。
“太子妃还要你费心照料下,若是真有事还是要顾好自己为忧,太子妃身边不乏人保护,许多太监都是太子亲卫扮的,有事你就跑到太子妃身边,定是安全无虞的。”
“你这样说不怕皇兄找你麻烦?”琳莹扶着腰站到他的身后,给他捏肩膀,“你才是要小心些,孩子还没见到他的父亲呢。”
纪洲义反手抓了琳莹的手,将她拉到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一定会好好的。”
一句话便让琳莹红了眼,一直没有过家人温情的她有这么一句话就够了,有人愿意为了自己而活着的感觉。
“洲郎……”琳莹抹了抹泪,又想到在丈夫临行前哭不吉利,抬起头将眼泪眨回去。
“父亲母亲也拜托你照料了,航弟也同我一同去,父亲已然同意让他参军,横竖征兵要持续好几月,再者没征兵也是可以参军的,就让他随我们出去历练历练,好歹也是出趟远门。”
“那航弟的行囊要收拾吗?”琳莹暗道一声糟糕,时辰有些晚了,再替航弟收拾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你只需替我张罗,替他想那么多作甚?他又不是没有丫鬟,况且母亲肯定会给他带一车东西,保准最后带的还是他自己准备的。”
琳莹只觉丈夫今晚有些不同,有点在撒娇似的,但是比起平日里相敬如宾的模式,她更喜欢这样,喜欢他把自己当成所有物,将喜怒哀乐都展现在自己面前,却从未对她发过脾气,总是很体贴。
“大少爷、大少奶奶,表小姐带了自己做的衣裳来了,说是大少爷不日便要出行,来送东西。”说话的是兴文侯夫人给琳莹挑的大丫鬟,名唤执玉,做事滴水不漏。
纪洲义闻言皱眉看了眼琳莹的肚子,琳莹也在等着他的反应,她不是很想丈夫穿别的女人做的东西……
“你把东西收下便好,不用拿到房里来了,省的冲撞了孩子……就说少奶奶知道她有心了。”
琳莹松了口气,有个表妹天天虎视眈眈的,虽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但琳莹总是如鲠在喉,谁都可以,别是表妹就行,其他人送来的女人自己做有信心斗倒一大片,而表妹不一样,就冲着她身上的血,琳莹即便做了当家主母也要顾忌三分的,其他人就可以不必留颜面。
纪洲义看着好笑,每次妗儿一来,琳莹的背都会僵直到她走,妗儿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个需要呵护关照的小辈,怎么就会威胁到她,真的是想的太多,怀孕的人都这样么?
一夜无话,在纪洲义身体里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老兴文侯却苦涩得想要呕出来,很多事情不甚在意,当发生了之后便是后悔莫及了。
紫苑看到纪洲义不以为然的模样,便有些知道,为何老兴文侯没有老伴,为何她提起施肜妗便是一脸愧疚,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听说她父亲母亲新婚燕尔的时候感情也是极好的,可是有力的竞争对手的出现,自己的母亲又向来要强,关于父亲的事都藏在心里,不比那个贱人会耍心机,误会越来越深,直到一切都不可挽回。
门外的执玉真的有点崩不住恭敬的表情了,她是家生子,对施肜妗的小心思还是知道的,毕竟下人们之间互相都有些亲戚关系,在施肜妗イ小筑里当差的就有执玉嫂子的表堂妹。
那个堂妹向来多话,又看不上这位表小姐的做派,连这位表小姐用了超份例的燕窝都会在下人间大肆宣扬一番,再从别人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执玉姑娘,你看我想着这便要入秋了,表嫂怀着小表侄,受不得风,便做了个披风,听说表哥也要出门才连夜赶工制出来,虽然做工急了些,可到底是我的一片心意。”
“表小姐,您的心意少奶奶当然知道,每每表小姐来了都会在奴婢们面前说,在宫中没有交得什么密友,嫁过来便一直想着要同表小姐日日谈天,若不是孩子怀的太早,实在是怕冲撞了孩子,定然会同表小姐这样心灵手巧的女子成为好友。
少奶奶也因夫人说要为表小姐寻一门合意的亲事,怀着身孕又加上同那些大家小姐们没什么交情,却也时常去信给她们,询问每年会有的宴会,该如何行事,该如何打扮,都为表小姐打听的好好的了。”
执玉一番话说的口干舌燥的,这种换季的时候人最容易受寒,她在这房门站了许久,晚夏的风吹来还是有些入骨的,看表小姐穿的那么单薄,应当更冷才对,居然还能同自己扯这般久。
施肜妗闻言垂着头,她很想问一下表兄是不是也知道了姨母给自己安排婚事的事儿,但自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来不了口,身后的汪嬷嬷又是扯衣服又是使眼色的,她知道今夜是见不到表兄了,只能明日表兄出门时试试看了。
“那便不打扰表兄表嫂休息了,耽误了执玉姑娘这么久,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收下。”汪嬷嬷闻言会意,手在袖子里掂了掂,取了最丰厚的一个荷包出来,陪笑道:
“小姐总是觉得在姨母家寄居白吃白用的不好意思,总想着为侯府做些什么,执玉姑娘这般玲珑剔透,定要替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