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韩濯在心中想了一圈也没能想起这个蒋玉是什么人,索性她也不多想,提着裙摆上了楼。
楼上是日常起居的地方,画屏妆台雕花床一应俱全,靠墙还有一个黑底描花的大衣柜子。
行船很累,苏宝棠在船上一直睡不好,此时见了床榻,早就睡得不省人事。
韩濯将包袱放在桌子上,叹口气,去帮苏宝棠盖好了被子。靠在一边看着苏宝棠的睡颜想心事。
苏宝棠眉眼之间有些苏淮方的影子,性格却是完全不像。在苍溪山时,苏淮方说过他有个妹妹,一家人都很宠爱她,他想让他妹妹过上最幸福快乐的生活。
苏宝棠的名字,还是苏淮方亲自给取的。
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这两个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对什么事都不上心,要把这两个活宝凑在一起过日子,也不知这月老的红线到底是怎么牵的。
听说潘美要来青州,不知道他身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撑腰?韩濯还没有把老板娘亲笔写的信笺交给覃祯。
她不知道,信笺到了覃祯的手中,到底在害他还是在帮他?
韩濯许是太累了,想着想着竟然靠着旁边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候。韩濯揉着眼睛走到窗前,推开窗,斜阳余晖洒进房间。
连带着飘来一阵箫声,若隐若现,曲调悠扬。
只是萧音中隐隐约约有一股无法言说的苦闷。
“不知是谁在这里吹箫,曲调悠扬,竟这样好听。”韩濯幼时与覃仪一起在松墨书院学过音乐,那时她学嫌弃古琴太压抑,转而学了王公贵族眼中上不了台面的古筝。自从韩濯到了苍溪山之后,就很少碰古筝了。
谢靖言在江宁处得了个住处,当下就住在天香阁里。
可惜,当日是覃祯送韩濯与苏宝棠过来,并未提起她二人的姓问了跑堂多次也没能问到韩濯的消息。
千山万水来宋国,却不见她身影。谢靖言收起玉萧,坐在廊下,想着这几天的连夜赶路,自言自语:“明明知道没结果,可还是要来,姐姐,你当年去见柳明,是不是和我现在是一样的心情?”
说起韩濯,谢靖言心中还是很矛盾的,他对韩濯的心意自然是不用说,他不知道的是韩濯对自己的心意。
若韩濯对自己有意。江宁说的对,他是个福薄的人,注定不能与她白头到老。
若韩濯对自己无意。谢靖言是了解韩濯的,他觉得韩濯很想以前的自己,心中想着一件事,就盛不下其他的事了。
现在,对韩濯来说,韩林修的事才是最大的事吧。
“说来也奇怪,我竟然真的信了那丫头的话,韩相是清白的。”也只有韩林修能教出韩濯这样的女儿。
“谢哥哥?”韩濯寻着箫声一路找了过来,她远远看见回廊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谢靖言听到韩濯的声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还是抬起头来朝着回廊深处看去。
韩濯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夕阳尽数落在她身上,一如当年她提灯等着谢靖言的模样。
“真的是你?”也许是因为谢靖言救过她,韩濯对谢靖言有一种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依赖,这些天她一直在担心谢靖言,此时见到了他,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她快走了几步,走到谢靖言面前,说,“在金州,我听船夫说,你来找过我。谢哥哥,你怎么不在亭陵待着了?来青州做什么?”
“我放心不下。”短短五个字,什么都说明不了,却又可以说明一切。
“我这里还好。”韩濯也说了假话,从金州开始,她就觉得青州很不太平,虽然那些事与自己不一定有关。
希望自己不要卷到青州的浑水里。
覃祯将韩濯与苏宝棠送到了天香阁,赶了一天的快马,终于在黄昏时刻,来到了折金山。
折金山在青州城外,虽不是苍溪一样的名山大川,也是一块风水宝地。
自从覃仪搬到了这里,山下的人都想沾染一些皇族的福气,折金山竟然也热闹了起来。好在覃仪向来是个随和的人,他住在山下的村子里,倒也和村民合得来。
覃仪经常来折金山,对这里很是熟悉,三两下就找到了覃仪的院落。
比起皇城中的侯门深府,覃仪住的实在算不上是个院落,开门不见照壁玄关,落入眼的就是花池,里面还搭着葡萄架子,四周围着几间厢房。
好在,当年离开皇宫,覃仪就带了几位婢女与侍卫,也不需要多大的院落安置他们。
覃祯推门而入,星河还在花池里修剪花枝,一袭紫裙在花枝中若隐若现。
新婚的气氛还未彻底散去,院内的大红灯笼诉说着昨日的热闹。
“哥哥,三嫂。”
听到覃祯在院子里咋咋呼呼的乱叫,星河露出半个头来,向覃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着他说:“殿下,您别喊了。”
“怎么了?”覃祯有些不明所以。
“二殿下在里面与公子说话呢。”星河从花池里走出来,抖落身上的泥。
星河口中的公子,说的正是覃仪。自从覃仪搬出了皇宫,他便不去婢女与侍卫叫他殿下。
“二皇兄在这里?”
“是啊,午后来的。”
一听说覃昭与覃仪都在,覃祯不与星河多说,快步走到房间里。
房间里坐着两位公子哥,一位蜜色圆领衣袍,坐在堂下左侧第一位,腰间挂着香囊玉佩,眉眼如画。
另一位穿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