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还在哭哭啼啼,谢靖言点了她的哑穴,但还是引来二楼众多食客的侧目。韩濯从衣袖中抽出一条面巾,蒙在脸上,示意谢靖言这里不能久留。
两人给了店家一大笔银子作为押金,并保证不会伤害巧儿,把她带了出来。
“你是谁?”韩濯也觉得巧儿很眼熟的样子,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谢靖言放开巧儿,巧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此时城中还下着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乌云遮日,巧儿也不大可能从是否有人影来判断韩濯是人还是鬼。她跪在韩濯面前,不住的磕头道:“我们不是有心害你的,大小姐有什么冤什么屈,只管去找皇后娘娘,我只是个小奴婢。”
“皇后?”韩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她看看谢靖言。
谢靖言也在诧异。
“你是谁?”韩濯又问了一遍。
“奴婢是摇光殿里的小值官。”看来巧儿是真的被吓到了,韩濯一问,她就语无伦次的说起来,整个人犹如受惊的兔子。
“胡说,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值官二十三才能出宫,出了宫之后也不能留在青州,要回原籍。看你的样子,哪里有二十三,你是骗我不知道宫中的规矩吗?”
“奴婢是从宫中逃出来的。”巧儿匍匐在地上,用手抓着韩濯的裙摆,手指节用力到微微泛白,她哭着说,“当年,奴婢在宫中不小心听见皇后娘娘和陛下谈事,和……和大小姐有关。奴婢怕皇后娘娘会杀了奴婢,就早早逃了出来。”
“他们说了什么?”韩濯心中微微有预感,说不定是韩家的事。
“等等,你说你是逃出来的,既然你逃出来皇宫,怎么还敢住在青州?”谢靖言多留了一个心眼。
“奴婢幼时入宫,早就忘了老家在哪里,身上又没有一文钱,奴婢能去哪里?再说了,奴婢在娘娘宫中当值,青州有几个人进过内宫,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断然是不会记得奴婢的。”巧儿声泪俱下,回忆起当年的事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说,“当年,娘娘对陛下说,要给韩家安一个罪名。”
“什么罪,你说清楚点。”韩濯忽然很害怕,越大的秘密,越是藏在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韩濯悄悄握紧了拳头,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听到一个很大的秘密。
“娘娘说,韩相太过迂腐,他是不会同意迎小殿下回宫的,不如安一个罪名在韩家……”巧儿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她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果然,韩家与覃祯之间是有联系的,只是韩濯没有想过,这个联系竟然会是皇后。
是皇后建议陛下,随意……给韩家安一个罪名。
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叛臣逆贼”又是谁的主意,这就是高高在上的人,随意给韩林修定下的罪名。听完了这些,韩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迷迷糊糊的转过身,不想见巧儿,也不愿意见谢靖言,只想要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子。
“阿濯。”谢靖言喊了韩濯好几声,韩濯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他想要追过去,追到一半又回过头来,对巧儿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查,要想保命,今天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巧儿缩成一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点点头。
“阿濯。”谢靖言追上了韩濯。
韩濯像是丢了魂一样,双眼无神,只是空洞的看着远处,只是默然的流着泪。谢靖言很是心疼,他将韩濯拦在怀中。谢靖言很清楚,韩家的事是韩濯的逆鳞,只要是涉及到韩家,韩濯都会失去理智,好言劝慰她说:“事情到底是什么样,我们要好好的查才行,你别这样好不好?听谢哥哥的话,我们先回去。”
“我想过……”天大地大,韩濯真的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她心里一直很清楚,如果韩林修是清白的,能瞒天过海颠倒黑白的只会是一个人,当今的皇帝:覃韶风。饶是她在心中已经早有准备,骤然听到这个事实,她还是难以接受。想当年,韩林修和覃韶风可是生死之交,他看不惯韩林修,大可以让他辞官在家,何必要下这样的狠心?韩濯自嘲的笑笑,说,“陛下是心狠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早该想到是这样了。”
“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谢靖言想说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现在的韩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她已经认准了巧儿说的话是真的。按照她执拗的性子,她现在一定是怒火冲天压在心中不肯发泄。她认定的事情,有谁能改变?
谢靖言怕韩濯一个人胡思乱想,好言好语将她哄回了天香阁。
之后,谢靖言用法术传了一个消息给江宁,拜托他告诉覃昭一声,让他来一下天香阁。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太巧了,要想知道巧儿说的是不是真的,就要看覃昭怎么说。
谢靖言约见了覃昭,他让韩濯在屏风后听着,谢靖言并不想让她和覃昭见面。
果然,覃昭说的和巧儿一模一样,当谢靖言说出巧儿的话时,覃昭还吃惊了好长时间,甚至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要不是他真的不知情,那就是他的演技太好。
对于韩濯的事,谢靖言是很谨慎的,任凭覃昭怎么说,他还是觉得这一切太巧了。
“覃祯是假皇子的消息,宫中也只有皇后、韩林修和陆恩知道。”其实,这些都是覃昭的杜撰,巧儿也是覃昭的人。覃昭接着说,“当年,父皇决定接覃祯回来,韩林修不肯答应,皇后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