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零落的手颤了一下,满目惊骇的盯着他的脸,似乎已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表达她对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的质疑。
上官羽自然感觉到她手上的震动了,转头看向她,眼里没有丝毫面临生死的急躁和催促,反而是沉静温和的,他抬起手怜惜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和泥污,眼里是极具耐心的柔和,擦完后抿唇一笑,用安慰的语气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尽管去,我保你会完好无损的出来,信我。”
语气虽轻,但叶零落知道他既然说了,就一定不会有事,但她还是迟疑了,上官羽原以为是她不信自己,回过头想想,那么大个黑洞洞的漩涡,她只是个小姑娘,而且还是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害怕也是正常的,要真是他说一句就信他了,那才不正常,遂也没说什么,暗自摇了摇头,陷入沉默。半晌后,叶零落却突然开口了。
“我信你,可你,信我吗?”
叶零落深低着头,半边脸在火光的映照下看不清表情,上官羽略带惊讶的转头看她,只看到她紧咬着嘴唇,眼睛里有微芒偶尔闪动,一双小手紧紧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好似要把衣服抓出一个洞来。
上官羽几乎没有犹豫,脱口道:“信。”
只有一个字,平平淡淡的一个字,既没有灌注感情,也毫不郑重的一个字。就好像有人问你“吃了吗?”你回答“吃了”一样。
叶零落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她霍然抬头,颊上已有两行清泪珠串般的落下,她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话说还是说不出,上官羽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只是静静的盯着对方,此时此刻,叶零落知道,即便自己什么都没说,上官羽也知道她顾虑的是什么。
上官羽依然淡淡的看着她,除了一个信字,什么话也不多说,面上还是温和却带些疏离的笑,他总是这样,好像什么都不足以真的让他的情绪泛起波澜,他也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动或仇视。一切在他那里都平淡的很。
“走吧。”随着一声轻喝,叶零落还没缓过神,身体就已被带起,直朝天上那黑云翻滚、一眼望不到底的漩涡冲去,然而还未等她调动起所有畏惧的情绪,眼前的火幕便已充斥了她整个视线,成千上万的火团朝她迎面扑来!
她闭上了眼睛,可就在此时,周围烈焰呼啸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身体的灼烧感也顷刻退去,她像是中途被人强行拉入了另一个世界,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全新的画面。
画面中是一派青山绿水,一个白衣白须的老人负手站在山崖前,手指微微蜷动,不知在捻算着什么,而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剑袖白袍,身姿挺拔,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手上握着一把青钢剑,单单是往那里一站,就称得上器宇轩昂一词。另一人则是个四五岁的稚童,浓眉大眼,粉雕玉琢,摇摇晃晃的站在那白袍青年身边,一双大眼睛眨了又眨,满是懵懂。
“唉!”老人发出一声叹息,“仙魔双根,命带凶星,若非登仙,必定堕魔。”
青年大惊:“前辈此言何意?”
老人转过身,看向稚童:“此子天资绝圣,生来便有仙魔两道慧根,可同时修炼仙魔两种功法,正邪俱揽,可谓是空前绝后、前途无量。可这无尚天赋在给他带来荣光的同时,也隐藏着巨大的祸根。”
青年道:“是何祸根?”
老人道:“他本仙门后裔,身带仙根原是理所当然的,可这魔根对他来说却是个变数,而且这魔根还并非一般魔根,而是千百年来都从未出现过的净魔根。”
青年道:“净魔根?”
老人道:“不错,那是魔道中修为最精纯的一种慧根,一般来说,只有魔道最纯正、最尊贵的血统才能有此慧根,这么多年来,就连千秋阁往上推十代的魔君中,都没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慧根,没想到这孩子竟有如此机缘,当真得天独厚。”
青年怒道:“既是魔根,何来得天独厚一说!”
老人却摇了摇头:“话不可这么说,仙魔虽殊途,可究其本源,它们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共存之道,无仙哪来的魔,无魔又哪来的仙?只不过一正一邪,一清一浊,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他能得此至纯慧根,殊为不易。可……”
青年微一颔首:“前辈但请直言。”
老人道:“可正因这魔根精纯,才招来祸患。你我都知道,魔道之所以沦为邪道,就是因为魔性比仙性桀骜狂纵,难以收敛,他们控制不住yù_wàng,所以最终才会为了满足yù_wàng而行极端之法,而这种被yù_wàng驱使的力量往往更为强大,一旦觉醒,就连主人都难以遏制,而这种净魔根最为精纯,那威力自然也就更甚,这孩子正是因为有了这魔根,命格之中才会牵动绝命凶星,此凶星主生灭,掌浩劫,实是一颗凶煞之气最重的命星。绝命星受到净魔根的感召,已在此子命中设了虚位,只待有朝一日他心性大损,凶星便可入命,届时他杀性难消,人便也毁了。”
青年道:“如此说来,那绝命凶星岂不就是埋在他命里的一个隐患,随时诱惑着他,将他引入岐途?”
老人道:“是这意思。”
青年惊惧交加,抢上前深作一揖,道:“还望前辈指点,替我儿除去此魔根!”
老人却长叹一口气:“这魔根是天赐之物,岂是老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