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身为人子,不思进取反助纣为虐,令其父惹下滔天大祸,斩立决!”
“路宁,身为人子,不思进取,斩立决!”
“路言等余下亲属,发配边疆,大赦不可入关!违者,斩立决!”
“路音,路惜等四百三十四女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夺去官籍,其子孙永世不得有入官者。违者,斩立决!”
这些圣旨刀子一般扎到路焘心里,就连语言这最后的抵抗,路焘也无力进行了……
颓然抬起头,路焘跪着爬到正德帝边上,声声泣血的说道:“皇上,罪臣深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有所原谅,这所有的罪责都是臣一人犯下,与臣家眷无关,求皇上开恩!”
所言诚恳,怕是路焘自己都没想到,不过,他可能吧正德帝想的太过简单了。
“诶,帝师这是哪里话!”把路焘拉起来,正德帝显得有些生气,“朕向来都是知晓帝师的为人的,不过三两后辈无礼,朕又岂会怪罪到帝师头上,放心,帝师今天绝对不会有事的。”
说罢,正德帝让人把那些人证拉出去。
没错。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三杯阁宴请群臣,就连温侯的娘亲都来了,路焘堂堂当朝宰相,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所谓人证,就是他路焘的家人。
当然,未免路焘真的狠心,温侯在三杯阁早就留下布置,一旦路焘翻脸,上百精锐顷刻之间就能血洗相府,可惜啊,路老先生不给这个机会……
“路焘,你到现在是不是都还认为自己尚有翻盘的机会。”走到路焘面前,温侯蹲下来轻柔的说道。
那冰冷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终于不再那么阴森了……
“小子别得意,老夫想起来你是谁了,没想到你还真的能忍这么多年,是老夫看走眼了,好,今日是老夫栽了,你别得意太早,老夫门生遍布天下,要不了多久,今天之耻辱,老夫会一并奉还!”咬牙切齿的说道,路焘恨不得咬温侯一块肉下来。
“哈哈哈……”温侯突然笑了。没想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还是没躲过岁月的侵蚀。
温侯并没解释,收敛笑容,认真的看着路焘,可藏在面具之后的,不是嘲讽又是什么?
你这样子,可真无趣啊……
路焘涨红老脸,当即就要分辨,可被正德帝无情打断,毕竟,正德帝是很尊师重道的。
“来人啊,今日纷乱略多,帝师倍感不适,把帝师请下去好生休养!”
没去在意丧家的路焘,正德帝笑着让温侯坐下,说道:
“诸位爱卿,刚才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突兀,不过这少年郎秉性纯良,能揭发帝师身边那些阴晦小人也是多亏了他,诸位爱卿,你们说,朕该如何奖赏他。”
“启禀圣上,这少年刚刚进学,科考无名,贸然赐他功名,不妥……”
所有人早就收不住了,礼部侍郎站了出来,“皇上,丞相此事颇有蹊跷,微臣认为处理方法太过草率,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三思为妙。”
“启禀圣上,微臣认为丞相一事未免潦草,还请收回成命……
“启禀圣上……”
霎时间,密密麻麻的全是跪倒在地的人头,或是城门失火的悲哀,或是取而代之的野心,竟是没有一个人肯为温侯说句好话。
“这大好时间,你们真的要做这么煞风景的事情么?”头也不抬,正德帝让一边的侍女倒酒。
“启禀圣上,臣等无关轻重,但社稷为国之重器,万不可一日无丞相,望圣上三思!”
“你们,认真的么?”斜着眼看着下面那群人,正德帝将酒杯攥在手中,却见手一抖,那青瓷的杯子笔直落在地上,片刻功夫,这宴会就被塞得满满的。
两百精锐刀斧手,贴心的看着每一位大臣,说错话不要紧,罚,就是了。
“朕,在给与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朕,帝师是否真的无罪。”不紧不慢的说着,正德帝从一旁的侍女手上又拿来一个杯子,酒的吸引力可比这些大人强多了。
似乎是认为正德帝不会这么凶残,礼部侍郎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结束了自己。
眼神都还没来得及变化,徒劳的捂着脖子上硕大的裂口,鲜血汩汩声取代了他最后一句祈求,礼部侍郎,卒。
把逐渐冰冷的尸体推开,那精锐拿衣服擦拭着上面的鲜血,没有表情的眼神扫过去,这些大人‘养精蓄锐’这么多年,那里还有什么锐气,当即,噤若寒蝉。
而正德帝好像还不放心,又问了一遍,“朕再问一次,帝师劳苦功高的,其中想来也有诸多隐情,诸位爱卿,此事,可还需再议?”
这一次,诸位大人看清了,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根本不是路丞相,他是要吞了路丞相!
良久,还是那有些颤颤巍巍的祭酒站了出来。
年逾古稀,毕竟是三朝老臣,他怎能瞧不出这场景,适才群臣激愤的时候,祭酒就在谋划了,到了此刻正该是他路面。
他一躬身子,说道:“皇上,老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祭酒不必如此多礼,但说便是。”
正德帝自然应允,再三催促,老祭酒才慢吞吞说道:“回圣上,这些大人想来是觉得这宴会有些无聊,给这宴会助助兴,让圣上这酒喝的尽兴一点,才出此下策,万望海涵。”
这借口简直比那醉汉伶仃之时的拙作都蠢笨,可正德帝还就吃这一套,兴致勃勃的看向下面跪着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