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
“既然如此,妹妹又何必强求于我。”红玉衣袖轻拂,淡淡道,“红玉从来不求寻觅大道,也不求超凡入圣,仅仅思慕一人……何错之有?”
这语气就有点怨怼的意思了。
梦璃不说话,听红玉拨动琴弦一样的声音:“主人曾言,身为剑灵,早该抛却浮生爱恨。如今想来,我的确是窥不破,这世间种种情仇,我依然……放不下了、释怀不了。”
“只是,我总以为他超凡入圣,已然太上忘情,没想到却是我自以为是而已。”红玉微笑,却也不掩饰地流露出杀意。“若是我能早些遇上他,甚至赶在你前头……呵,很可笑是吗,但这些天,我被这些愚蠢的念头折磨得……要发疯了……”
陵越紧张,妙法长老死死拽住他:长辈们争风吃醋,娃儿你千万别卷进去啊!
梦璃说:“红玉说有事与我相商,便是这些吗?”显然,这位姐姐听得不耐烦,想走了。
“并非如此。”红玉上前一步,宝蓝色裙裾铺陈逶迤,竟深深屈膝。她素手高举到额间,捧起一把绯红如血、华光流离的宝剑。
梦璃接过看,先惊叹一声:“好剑。”继而疑惑,“这是……?”
“这是古剑红玉。”红玉毫不犹疑地将原身交到梦璃手中,这时俯首为礼,“请小姐收下。”
不要说偷看的妙法长老和陵越,连梦璃都愕然了:“……红玉莫非想认我为主?”
“红玉只有一位主人。”
“那这把剑怎么没在他手里?”
“自然是因为他不要这把剑了。”红玉平淡若水,但是个人都能听出她的哀伤。“数百年前,紫胤真人在白帝城访得古剑红玉,当时我尚有俗务羁绊。十年后,我手捧剑匣登上昆仑,认他为主。他是我第一位主人,我当时想,也会是最后一位……谁知,这次从山下归来,主人将红玉剑还给了我,还另铸一对双剑权作送别之礼……”
红玉毫不动容的静静述说,哪怕俯身,她也高贵如女王。然而溅落如珠的眼泪,又是为谁?
只要是女人,就想要爱情。
红玉拔出一对金属色泽的双剑:“这是忘剑色空。色不异空,情之一字,纵然以心血浇灌,最终也不过付诸流水而已。”
“名剑倾城,又何愁无主?”梦璃接过红玉双剑,欣赏爱惜的目光在绯红如血的剑身上流连,“你跟着我罢。”
作出这样的决定,她竟然都毫不迟疑。红玉的表情更复杂,有敬佩有疑虑,“红玉不认主。”
“没事。我还能强迫你不成?”梦璃一笑而过,调戏地抬了抬红玉的下巴,“跟着我住在蓬莱吧,那里空旷,多添几个人是好的。来去自由,我不干涉。”
于是……自己这是和欧阳少恭一样的待遇了么?不会让他们俩做邻居吧?红玉的表情,于是愈发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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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那天陵越是怎样又哭又闹吧,这一行人是顺利搬了出去,很快过上了各自你侬我侬的生活(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把少恭和尹千觞看成一对儿嘛)。晴雪虽然不算幽都人了,借着柳梦璃的方便,倒也常回娘家看看。
“真的打算让他们永远在地底住着?”站在巨大的女娲神像高台上,梦璃俯视女娲部落区一座座的石屋。“知道外面的文明多么日新月异么。瓷器都更新换代好几回啦,你们还在用陶罐。吃饭时只会蒸煮,连翻炒都不大会……不可以这样呐。”
从外貌上看只是最普通的灵女,就连穿着都是麻布衣裙,但一开口,那种神祗的威严和尊贵气势就扑面而来。女娲平静道:“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以前还想不开,现在慢慢也就明白,无论再过多久,历史不会重现了吧。”
“当然。母系社会不可能再现。您掌控天下的权力永不复返。”梦璃的笑容竟然有些邪气,“除非……”
女娲抬眸,静如子夜黑如深渊的眸子沉沉注视她,但始终没有问,除非什么。她不问,梦璃也不主动说,曾经威重天下的女神与如今名噪一时的女妖互视良久,没人知道她们交流了什么讯息。
“不过,就要让这些人一代又一代地陪着您,永闭地底么?”
“在这里,起码安全。”女娲有些疲惫,她实在是等了太久,被辜负了太久,也愤怒了太久……“不过也不是永远不见天日。你应该知道,改变的契机要到了。”
“始祖剑真的要抢?会一下子得罪神魔两界呢。”梦璃笑吟吟,语气很担忧表情很期待,“而且,襄垣要是跑了怎么办。”
完全没理会对方无厘头的话语,女娲说:“你知道,我们不会输。就算一时落了下风,未来也是我们的。”
“这么有自信?”
素手抬起,指向湛黑的天空,那里本该闪烁着万千繁星,但在地界却只有一条永不止息的银色大河,灵魂的河流,流动出奇异的河道。“神隐的日子,即将来临了吧……”
“未来,会是人的。”
梦璃笑了笑:“我不是人。”
“是啊,所以,你要小心人。”女娲瞥了一眼梦璃不以为然的神情,“当然也包括慕容紫英。”
“喂,娘娘您是在诅咒我吧?”
“你怎么知道。”女娲的语气十分郑重,几乎是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