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口语的一封信,韩漠看后,哭笑不得。
但是很快,他的眉头就重新皱起来。
以艳雪姬的个性,事情若是没有办成,那是决计不会就此离开,如今她既然离去,那是不是表明,她所想得到的东西已经到手。
韩漠心思如电,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极其蹊跷的事情。
艳雪姬早不走晚不走,恰恰在血腥的暗黑一夜过后,突然离去……!
“我靠,该不是那件东西被你拿去了吧?”韩漠福至心灵,猛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艳雪姬在春园潜伏,为了履行赌约,千方百计委屈自己要拿到一件东西,难道艳雪姬要想得到的东西,与自己所想得到的一样,都是贺学之的……账本!
韩漠心中更是充满疑问,是谁与艳雪姬打赌,胜了她?为何要借艳雪姬的手,去盗取贺学之的账本?如今艳雪姬既然离开宜春郡,那又是往哪里去了?
韩漠这个时候发现宜春局势的复杂性,似乎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杂乱。
这后面似乎还隐藏着其他的角色,能够胜过艳雪姬的人物,那是何样的高手啊?
“肖大哥,这几日辛苦你了。”韩漠笑道:“走吧,我请你去下馆子。听说这夕春县城有一处不错的小馆子,咱们去哪里解解馋!”
肖木一愣,韩将军今日怎地有如此雅兴?
不过自从来到夕春县城后,因为粮食短缺,御林军将士的伙食也不丰富,只是尽量让大伙儿维持正常的体力而已,每一名士兵每日里都有着严格的配额。
肖木在春园里,每日里伙食倒不差,但是酒水却是不能沾的,毕竟负有守护职责,肖木那是严格要求自己。
这对于一个好酒的武将来说,也算得上是小小的折磨。
如今韩将军既然要请自己去小馆子撮上一顿,肖木虽然神色平静,这心里还是很期盼的,酒虫子已经开始在胃里面动起来。
二人就像上次一样,换上普通衣裳,悄无声息地从大鸿米仓的营地离开,径往长元街而去。
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叫卖声兀自不绝。
“肖大哥,知道我为何要请你出来喝酒?”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韩漠笑着轻声问道。
肖木摇摇头。
“劳你几日为我守护媚娘,这请你喝酒是原因之一。”韩漠微笑道:“另一个原因,则就更加简单。想知道如今民心的大概,往馆子里一坐,听他们瞎扯闲聊,就能略知一二的。”
肖木点头道:“原来如此!”
韩漠所说的小馆子,那是一处羊肉馆,这个时候的煮食器皿比不得后世琳琅满目,但却也有其精妙所在。
羊肉馆并不大,客人也不算多。
毕竟那些自以为有身份的人,都往大酒楼去就餐,这样的小馆子,他们是看不上眼的,至于普通百姓,如今粮食都成问题,也就更不会花银子往羊肉馆来。
这羊肉馆虽小,但是特殊时期,价格也不便宜,吃上一斤羊肉,足够买上两三斤大米。
好在羊肉馆内也还是有些客人,十张桌子,倒有三四张坐了人,就如同韩漠所言,都在就着羊肉饮酒,借着酒劲吹着牛皮。
二人衣裳普通,坐在角落处,也不显眼,先来了两斤羊肉,点了几个小菜,更是要了两坛子酒。
肖木就如同久旱逢甘露,排开泥封,仰首灌了一大口,这才放下酒坛子,抹去嘴边的酒水,叫了一声“痛快!”
韩漠呵呵笑着,手下三大副将,性情内敛却又不失豪情的肖木,倒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旁边一桌人,此时正是在议论着米市。
“这大鸿米店封了铺子,真可谓大快人心。其他几家米商之前只是敢偷偷摸摸,如今那是明摆着卖粮。”一名酒客笑道:“今儿个一大早,我就买了两大袋子粮食回去,每斤粮如今不过五十文铜钱。”
“不错,那护粮官韩将军这次到真是为我们百姓做了一回大大的好事。不过话说话来,那田布仁平时看着就是一小人,这一次倒是做了一回好汉子。若无他挺身而出,上告到县衙门,韩将军也就不知道这事儿,想为我们做主也做不了。”
“嘿嘿!”有人压低声音笑道:“看韩将军拿着一桶冷水淋在那狗东西身上,心里可真是痛快啊。这韩将军年纪轻轻,做事倒是魄力十足,那可是郡守大人的老丈人……!”
“嘘……小点声音,莫被人告了你去。”有人提醒。
“莫怕。如今那些官老爷们已经没有功夫来管我们这些闲人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吏部的官员都在查他们哩,那些家伙一个个一身的臭水,真要用心去查,到时候一个个都得押回京城去蹲大狱,说不准还有些人要……砍脑袋哩!”
“要不得!”有人轻声道:“说过头了,可莫喝多了,别人的脑袋没砍去,倒先是砍了你的脑袋!”
旁边一桌顿时有人道:“说说也不怕,本就有些人该拉去砍脑袋。我倒希望那韩将军好好地查一查,将那帮贪官污吏都拉去刑场。”
旁边一人摇头叹道:“只怕韩将军有心无力。他一个年轻人,当真能对付这么一大摊子贪官。这事儿到这里绝不算完,后面还有好戏看哩。”
“对了,听说那韩将军是东海郡韩家的五公子,是很厉害的人物哩。我听东海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