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骏马飞驰,很快便奔到了昌德候的身边,队伍并没有停,缓慢地向涢水关靠近过去,曹殷看到韩漠过来,俊美的脸庞幽幽一笑,道:“前方便是我大燕的涢水关,很多年前,本侯倒是来过这里。。。只是当年可没有这一望无垠的麦田……以兵养兵,战时是攻无不克的勇猛战士,闲时却是田间地头的劳力,大将军这一手,可是为国减轻了大大的负担。若非大将军在边关的诸多自给策略,我大燕每年在边关的消耗,至少还要增加三成,十万大军,若是每年再增加三成的消耗,那可不是小数目!”
“大将军对我大燕国来说,功不可没!”骑在马上,望着金灿灿的麦田,韩漠情不自禁道。
曹殷微笑道:“当年开国武皇帝横扫燕地六郡,屯重兵于西线临阳郡一带,做出要从西线进攻庆国之势,庆国人亦是聚兵于南阳郡相持。谁知武皇帝却突发奇兵,暗渡陈仓,自西线无声无息抽调出大批军队来到涢水关,自这东线的涢水关出关,直插庆国腹地,打了庆国人一个措手不及。”顿了顿,遥望远望那如同巨兽一样匍匐在大地上的关隘,缓缓道:“武皇帝所统精兵,几乎已经攻下了庆国的武平郡……只可惜那时庆国国力终究强盛,而且设下了圈套,武皇帝中了庆国人的埋伏,只能撤军,那是一场惨败!”说到这里,转头看着韩漠,温和笑道:“那次若不是你们韩家祖上的天涯公率军断后,阻住庆军的攻势,我大燕国只怕伤亡更为惨重。”
韩漠对于这些往事,倒也知道一些,“武皇帝率败军退守到了涢水关,天涯公则是在武平郡阻住了数万庆军六日,正是这六日,武皇帝加紧布防,坚守涢水关,待天涯公率领所剩无几的将士回到涢水关后,大关城门,与庆国人打起了防守战!”
“是啊!”曹殷轻叹道:“我燕国立国之初,正是英雄辈出之时啊,你的祖上天涯公,更是当时武皇帝手下第一名将,威震天下。当时天下纷乱,都想着一统天下,正是战事频繁之时,若不是武皇帝圣明统帅,天涯公等名将三军用命,只怕我大燕国早就不复存在!”
他手执马缰,继续道:“武皇帝兵败,庆国更是想借机进攻燕地,两路大军,一路自西线进攻临阳郡,一路便是集结重兵自东线进攻涢水关……那庆国乃是篡夺大齐天下,实力自然是最为强盛,我大燕正值新败,那是若是被他们攻破任何一路,后果便岌岌可危了。”
韩漠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那场战争,从战略角度来说,庆国人最终是失败了。
“临阳郡那边,有苏文茂,叶莲水以及胡朗父子,这几人都是当时的一时名将,竟是以两万将士,生生挡住了庆国六万大军的进攻,更是偷袭得手,大破庆军,逼的庆国人狼狈撤退。”曹殷眼中竟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涢水关这边,武皇帝亲自坐镇,麾下有韩天涯和西门天罡两大勇将,庆国人狂攻涢水关连续三个月,双方死伤无数,他们终究是支撑不住,狼狈而退。那一站,我大燕先输后赢,大伤庆国元气,后来庆国人一谈到涢水关,便是为之色变……!”
苏文茂、叶莲水、胡朗、韩天涯、西门天罡,这些都是燕国开国的元勋,亦是如今燕国各大世家的祖上。
在大齐国之时,除了韩天涯是渔民起家,其他各大家族都是燕地六郡并不起眼的地方乡绅,亦是遭受着当地齐国官员的盘剥倾轧。
燕武王那时不过是会稽郡的一名武官,当时的会稽郡是齐国会稽王,王府就设在会稽城内,燕武王便是会稽城内王府护卫军得一名校尉,手底下不过统管二十多个人。
齐国外戚篡权,皇帝更是被逼在上京城的太庙之中上吊自尽,天下顿时陷入四分五裂之中,群雄割据,英雄辈出。
会稽王治下的会稽郡自然是乱作一团,部下的护卫统领作乱,率众杀了会稽王,欲要揭竿而起,燕武王却是带着手下人,以诛杀判主之人为名,竟是杀死了护卫统领,更是强势夺权,先控制了王府的亲兵护卫队,随即更是在混乱之中控制了会稽城的驻军军权,以此为根基,开始了走上了夺取天下的道路。
燕武王恩威并用,广招人才,当时不少地方乡绅纷纷投靠在燕武王的麾下,得到这些地方势力的支持,燕武王迅速发展壮大,随即南征北讨,在这乱世之中在东方扩张。
燕国外戚李氏篡夺皇权后,料不到天下竟然会混乱至此,幸亏李氏亦有杰出人才,率军平叛,当平定北方之后,豁然发现,天下已经形成了四顾强大的势力。
西晋后裔司马氏在西边称霸,燕武王在东方坐拥六郡,南陲蛮夷更是脱国独立。
燕武王在平定东方之际,功劳卓越的九大家族开始成为帝国的支柱,燕武王依靠世家立国,虽然成就了一番霸业,但是自此却也让燕国拴上了世家的枷锁。
……
“当年涢水关一战,尸横遍野,大战过后,边关内外处处枯骨。我大燕将士的遗骨便是埋在这片土地上!”曹殷抬起马鞭,扫着金黄色的麦地道:“金色麦田下,处处藏忠魂!”
“一将功成万骨枯!”韩漠轻轻叹道。
曹殷笑道:“好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历朝历代,哪一个帝国的建立,不是踏在无数人的尸骨之上。涢水关大战过后,据说血腥味数月不散,方圆百里之内,渺无人烟……就是在二十年前,这关内关外也是荒凉一片,除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