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当做掌心的珠宝一样呵护,如今脚踩在雪里难不成就不冷,不疼。
他挽着手一下抱起了她,将她送到了屋子里,屋子里有地暖,赤脚无妨。
可是此时南惊鸿还是不大放心,连忙把门栓子落好,紧紧的关在一起。将他往里面推,二回背靠着门,一双大眼睛只看着长禹。
“我既然走了,就是死了,你也不必提防我投鼠忌器,抑或是把你当做图谋权力的把柄了。”
南惊鸿哪里知道他怒气这样大,她是为了他好,可偏偏好像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好。她努力的想着,母亲说过,倘若夫君生气,便把这件事揭过不提,都当没发生冷着就好,慌忙捏造了一个话。
“可是四郎说这几日无论外面什么事情都要好好陪着我的。”
长禹终究是有些无奈的低声呢喃了一句。坏蛋。
南惊鸿却什么没听见一般,拽着他的袖子道。
“你说好要陪着我,你不许走。你要是走了,旁人都会笑我,连夫君都管不住。”
她这样急切的模样,看上去充满着讨好,心里有些不忍心,可又想着,自己明明把上辈子和这辈子俩颗心,这辈子和上辈子的两条性命都交付给了她,偏偏她还是有所提防。
他每每想到这一点,都觉得下棋时候的那股寒意挥之不去,自从幼时换了心后,他便不再是那个模样了。不再特别地感受到冰冷和温暖。
南惊鸿细细的揣摩着长禹此时的表情,哪里能想到,自己服了软之后,他好像更不高兴了,她着了急,猛地一蹦,两只小腿如同水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腰,两只胳膊把他的脖子给搂紧,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实在是仍不靠了又靠。
“阿……阿馨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四郎图谋大业,不该为我弃了前途,外头都再说,我心里怕,母亲说过四郎非池中之物,我也该待你尊重些,整日黏着你,着实不算话……”
长禹瞧她这个模样,自己没有伸手抱着,她缠自己缠的要紧,可她心性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仍旧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他每每在床榻之间,都隐忍的痛苦,他心里隐约知道她还是怕了自己,也怪前世自己太不顾忌她,便也只能还了前世的债。
便哑然失笑:“那如今你这样抱着我,也就算话了?”
南惊鸿被说的一羞,可左右都没有人,手半点不肯松开。“自然是依照母亲说的不算话,可……可我,我心里不想你走。”
她说着,眼泪冰凉凉的落进了他的脖子里,像是委屈到了极点。
“你也不好,你坏得很,和父亲一样不听我说话,我哪里敢直接多言。”
她哭着,眼泪滑落,鼻头耸动着,却是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可以往要是这样,每每长禹双手托着她的,如今任她干干的吊在了他身上。
那种不安的感觉便又强烈起来,就如同幼时她不过有话直说,父亲严厉的呵斥,她心里顿时伸出了一股别扭起来。
她便松了手,自己跳下来,转过身去。
“你要走就走,你走嘛,我偏不留你。”
她转过身来,心里却在大声喊着,你就不能让着我,哄哄我,非要欺负我。
可长禹不像往日一样好心思的哄着,便转身就走了。
“站!站住,你不许。”
南惊鸿又急了,当即哭也顾不上哭,她拉着他的衣裳,把他衣裳扒了又扒,见外衫落在地上,雪白中衣也乱乱的。
“我今日就不让你走,哪里有生气就摔门出去,心里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犯了错不能直接讲的,我南惊鸿也是能够知错能改的,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啊。”
长禹哪里见过这样的样子,忍俊不禁,可看她湿漉漉的眸子,今日大抵上许是太着急了。自己也只能趁着她情急的时候才能看出来主意极多,稳重庄严的小娘子的几分真性情来,不趁着这时候逼她,这小娘子但凡找到机会,就会把自己紧紧地锁了起来,锁到了金闺里,便再也不出来了。
他终于开口。
“你既然也和我说这样的道理,有话直说,可偏偏为何自己如何做不到这样的有话直说呢?犯了错有什么不能直接讲的,心里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我长禹也是能够知错能改的,又不是是非不分的啊。”
南惊鸿等他开口说话,可长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便是叫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
他说的话都是她开口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改,从前再怎么能言善辩的她,如今哑口无言起来。
她便揉起了自己的手腕子,见她提起儿时心灵的创伤,必是因为骁勇侯和岳母之间的感情的碰撞吓坏了情窦初开的小娘子,小娘子迟迟不愿意袒露心扉,还要这样婉转提点,让他顾忌外面的言论,不要总是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殊不知她这样做的越多,他心里越心疼。
自己捧在手头上,心尖尖上的小娘子这样辛苦,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舍得呢?
他终于拉起了她的双手。
“乖,不要哭。”
他伸手去揩她的眼泪。
微红的鼻头粉嫩又可爱。
他低下身子道:“你不要哭,不要难过,不要畏惧,不要害怕,不要顾忌,不要悲伤。”
“我长禹,这辈子,上辈子,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