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越靠近,越能够发现他有多么好。
赫连涣看向远处的山峦,一时间,心中十分复杂。
他的内心,似乎在做着什么挣扎,最后,他伸手摸向了拿着马鞭的手臂,撩开袖子,修长的手臂上横贯着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等到了京城的时候,宋宁渊并没有醒,赫连涣只得背起她,敲响了大门。
几乎是一瞬间,门就开了,云屏站在那里,看向了赫连涣后背上的宋宁渊。
昨夜公子没有回来,他十分着急,派了很多人去寻找,但是没有任何结果,他心中担心,就只能守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
在看到宋宁渊是被背着的时候,他的心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还好下一秒,宋宁渊睡得不太舒服,动了动身子,他这才反应过来公子是睡着了,方才冰冷的身子才开始回暖。
不过注定了他今天的心情会忽上忽下的,因为他仔细打量宋宁渊的时候,发现了她身上的伤痕。
“你带世子去了什么地方?”他厉声道,看着赫连涣的目光里充满了威胁。
“抱歉,他受了些伤。”赫连涣心中内疚,不知该说什么,最终还是如实说道。
云屏看着宋宁渊,握紧了手中的刀,公子已经许久没有受过伤了,可是如今就出门一趟,就成了这幅样子,并且这样看来,似乎十分疲惫。
“你对他做了什么。”云屏低声说,手臂上爆出了青筋,看样子,是在用力忍着自己的情绪。
“抱歉。”赫连涣说。
云屏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而是一掌下去,正打在赫连涣的胸口,将他打得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手一用力,宋宁渊已经平稳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云屏。”宋宁渊平静地说,这么大的动静,她就算是累死了也会被吵醒。
云屏顿时不动了。
“公子,这里的人大多居心叵测,在下是担心你。”云屏没有忍住,哑着嗓子说。
“好了,回去吧,本公子要接着睡觉。”宋宁渊打了个哈欠,小声说道。
云屏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去,听话地往屋子走去。
赫连涣从头到尾没有再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待已经完全看不见宋宁渊的身影后,这才慢慢朝皇宫走去。
一声叹息飘落在身后,他一身白衣,背影落寞。
宋宁渊一直睡到了下午,这才醒过来,和那些蛊人的交手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宋宁渊开始把之前一直没有练过的内功捡了起来,她发现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她可能很难解决,若是不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一切就都是未知数。
虽然即便强大了,也仍然是未知数。
人啊,总是慢慢的,不知不觉的,被卷进命运里。
那些蛊人和蛊虫像是真的消失了一般,宋宁渊派了很多人去寻找那个地方,但是皆一无所获,附近的镇子也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消息,渐渐的,这件事就被接踵而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压了下去。
临渊阁的势力越来越大,宋宁渊开始真正地训练杀手,这就代表她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几乎日日早出晚归,还要挤出时间来练功,十分忙碌。
年关已过,春天就慢慢来了。
人们脱下了冬日厚重的衣服,外面风吹草长,春山如笑,京中的公子小姐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结伴踏青,一时间,原本冰封的燕国,开始生机勃勃起来。
于是,各种冬天因为太冷而推迟举办的“赏花会”“诗会”,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京中的公子小姐大多热衷于参加类似的活动,不仅能够一展英姿或是芳姿,还可以借口出门玩耍,好不快乐。
宋宁渊因为没人待见,所有的类似活动都将她剔了出去,她还乐得清闲,这种贵族子弟的社交活动,可是无聊透顶。
不过,总有那没有眼力见儿的,比如,钱芷筱,她借着表妹的名义送了一个帖子来,专门邀请她参加什么赏桃会,就在京城附近的一片桃花林中。
宋宁渊本想拒绝,但奈何钱芷筱亲自将帖子送来,在门外站了半天,宋宁渊实在无奈,干脆就答应了,反正她也从未见过桃花林,这次去了,就当是赏景。
“公子。”云屏一边将一盘水果放到桌子上,一边说,“这个钱芷筱……”
“此人与我虽然是表兄妹关系,但是本公子与她并无什么交集,这次送来帖子,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宋宁渊一边拿起一块切好的果子,一边说。
“那公子,要去吗?”
“去,为何不去,卖个人情罢了,她就算有什么目的,一个小姑娘还能将我怎么着。”宋宁渊撇了撇嘴。
“好,那让云屏跟着吧,我怕会有人对公子不利。”云屏说。
宋宁渊点了点头。
郊外的空气确实清新了很多,带着草木发芽的气息,混合着馥郁的花香,听着耳边鸟鸣,心情确实大好。
宋宁渊一路慢悠悠骑着马,到了钱芷筱说的地点。
果然是一片桃花林,离得老远就看到了一片粉色的雾,漫山遍野都是粉色,沁人心脾的香味萦绕在四周,桃花花瓣吹弹可破,一朵一朵坠在枝头,一簇一簇,看起来沉甸甸的,落下后却轻盈得很,在风中翩跹起舞,铺在地上,是一层柔软的粉色地毯。
宋宁渊微微张开了嘴巴,跳下马去,将缰绳交给云屏,自己一人慢慢走了进去,地上的花瓣厚厚的,似乎不染纤尘,宋宁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