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肇祺还是拘谨样子摆摆手,樊静文以为他随即又要沉默,这回听到认真汇报般说:“不会,那不真成了你怀疑的有特异功能了。而且就算有这样的命令也没关系,又不是电话。我是想好好的假期,堂而皇之地让人加班,说实话我有理由拒绝的,而且不仅没有按国家规定给3倍加班费,1分钱都没有。所以我其实不喜欢这种拿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就干什么都可以似的说法。所以不着急搭理——哦,我不知道来什么信儿了啊,也不一定有单位的,反正先不用管,这种聊天的东西,可有可无的内容居多。你平常喜欢什么?比如听什么、看什么之类的——除了政治”

“谁说我喜欢政治了?”对方找话题聊起来的态度刚让樊静文稍微满意,听到最后一句,几乎下意识地反驳,在对方又一次摆手中,继续没好气地说:“是你提到了澳大利亚,我才…”

裴肇祺这回加上点头致歉道:“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知道你搞新闻的,这方面肯定知道好多,可我什么都不大懂,就听说法国有个外交官,名字我忘了,说‘彻底抛开廉耻,才能从政’,当然太偏激了些吧,不过…”

“哼,就是太偏激了,这叫什么话?而且你不觉着中国政府对澳洲有多容忍?”看樊静文稍稍扬起脸的任性样子,裴肇祺反而头一次放松地笑起来说:“是,怪我,我也觉得澳洲的那些人吧,意识形态上挺自以为是的,好像他们的制度已经最好,动不动就中国这个不行,那个不对的。说实话,他们19世纪初,就把塔斯马尼亚岛上的原住民杀得一个不剩的记录,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美国那个肯尼迪,就是遭暗杀的那总统,在柏林墙被苏联和东德建起来的时候,他赶去西德演讲时候,不也承认西方的自由民主,绝不意味着完美无缺,一样问题很多吗。”

这样闻所未闻的历史,让樊静文忽然觉得要是自己报道新闻上能够引用,是给文章增添很好论据的一句顶很多句的材料。裴肇祺的形象自然也跟着更好了几分,不觉神情顿改道:“那你都喜欢什么,听你刚才抱怨工作忙,没时间锻炼,那平常喜欢运动?我就是运动上没长性,光长肉了,最近,穿什么都…”

裴肇祺突然又显得木讷了,看看她,视线回到自己的咖啡,有些嗫嚅的口吻、但随着说话又渐渐变得流畅道:“很好看了,你…你这样的,要是在美国,算是最苗条秀气的一类,真的,不知道要让多少女孩子羡慕呢,你没准不太注意西方的人胖起来什么形象,噢,当然,你在中国也没问题,瘦得真要是皮包骨头似的,别说不好看,恐怕根本不健康吧?而且跟你一样,我也就是偶尔去健身房,能按点下班了吧,经常懒得去,一加班什么的,才想起来这种原本私人的时间,能去健身房出出汗多好,哼哼,人可能就是这么矫情吧。”

对方意外表现出来的平易自然和实在坦诚,让樊静文来之前对约会没有具体理由的厌烦情绪早已消失净尽。闲聊,便从健身、娱乐,到学习和工作经历中的趣事、烦恼,无所不包。樊静文尤其喜欢听他讲在美国的趣事。如此投入中,两人甚至都忘了喝完的第二杯咖啡是什么时候续的。

不过,在咖啡见底后,裴肇祺看看手表已过了12点半,以按照来之前约好的这次不一起吃饭为由,要开车送樊静文到楼下,或者她住的小区入口,好不耽误她午餐。樊静文开始还礼貌地表示不用,因为离得很近,在裴肇祺的坚持下,忽然生出正好看看这样一个头一次接触,感觉颇好的既官且富的二代会开来何样豪车,没准就是要向她炫耀一下呢。

“那辆宝马3系的前面,就是我的,噢,其实是我妈名下的。”一起到了停车库,在裴肇祺远远指着后,樊静文才知道不过是一辆老旧的大众甲壳虫,牌照还是京f。

“这环保能达到国三以上吗?”樊静文意外之下脱口问道。

“我妈说做了改进的,给了国四标,所以还且能用一阵儿,我觉得比起绝大多数国产的,性能不错,而且一般也就我一人,这种小车挺方便。不过话说回来,中国这种一刀切淘汰旧车的规定,实在不合适,国外真没听说这么干的,强迫——呵,不说这些——”裴肇祺打开副驾的车门后,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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