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一只胳膊冲后面摆了摆算是答应,车子不稳地晃了晃。吓得王梦雨抓住我外衣道:“就回去的,你道什么再见?”逗得我笑起来,说:“我是告诉她们我会琢磨口语作业。”

“嗨,答应一声不也行?”王梦雨柔声道,却令我有些失望地松开了抓我衣服的手。

说来宿舍区并不远,离外语系的教学楼大概至多有个500来米的距离。出发后,我说出这个估算,王梦雨懒懒地说:“那还少啊,一里地了呢,而且不止呢吧——哎呀,对了,好像就两个桃子了,梨应该是没了,怎么给你们仨分啊,不会再怀疑你半路偷吃吧?”

“那你这分明是要重演一出‘二桃杀三士’啊,诚意太不够了。”我笑道。王梦雨说:“诚意有,剩的都给你们了还说没诚意,嗳,可你说的‘二桃杀三士’是什么?”

“这个故事你不知道?”我怪呀道。

“这样口气,好像我应该知道似的,谁还都跟你似的喜欢那些无关紧要的历史,我就是应付考试才学…你怎么好像骑不动似的,我不沉吧,我妹都带得动我的。”王梦雨惯有的温柔关切语气,让我很受用,已经有些吃力的略带气喘中,距离不远、好歹坚持一下的意念说:“不是你沉,后胎缺…缺气儿了,哟——怎么好像这儿还有点儿是上坡呀,你猜我不怕苦的革命精神撑得住不——咦,怎么倒轻了?”奇怪中使劲蹬了两下,才觉察出不大对劲,刹住车子扭头回看后车架子,瞬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惧怕而无助感——安静中人影也没一个!惶惑地用不到一秒左右看看,再向后看去,不禁长舒口气——王梦雨好好的,只是离我已经有着10米上下的距离,一手叉腰,一手捂着嘴,笑得好像站直了都费劲,我也笑了起来。如今想起,总会可惜那时代没有当前这么方便的拍照手段,否则,一定是个非常值得回味的场景。

“你笑什么?”王梦雨强忍住的样子,一边向前走,一边对于她来说算是大声地问道。

“没什么,别人一笑我就爱跟着笑,与生俱来的好习惯。我说怎么车一下就轻了呢,吓我一跳。”王梦雨听罢,再次停住脚步笑了起来。

“你干嘛下来了啊,我还一个劲地使劲儿蹬呢,这么不相信我一不怕苦、二二还是不怕苦的革命精神?”我说着看了看眼前路过的几个女生,再就是不远处过来了几个男生的说话声音也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心里猜测王梦雨是不是看见路上过来的人逐渐增多而不好意思坐了。

“看你太费劲呗,你也太逗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一个人就骑过去了,可女生宿舍你认识?而且大中午的午休时间,门房可严了。”王梦雨到了近前,一边笑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我拍拍车座说:“坡也上来了,看你也累得够呛,还是坐上二等,咱们抓紧着吧?”

“算了,车胎瘪了坐着好不舒服,再骑坏了,一起走走也不赖,说说话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你还没解释‘二桃杀三士’呢。”王梦雨已经随着说话向前走去,偶尔会和路过的学生打招呼。我说:“这个就是汉朝的诗,叫《梁甫吟》里写的故事,但讲的是齐国的晏婴,传说还是诸葛亮写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说了为什么我应该知道?而且是这样听起来杀气腾腾的句子,不是我喜欢的风格。”王梦雨看着我说。我很喜欢她这种从容和缓的语气,配上她秀气淡然的气质,常常颇为自然地形成一种温馨的氛围。便也不由自主地看着她说:“也是啊,你肯定是只喜欢‘一春梦雨常飘瓦’这种婉约风格,诸葛亮这类搞政治、还带兵打仗的法家就不合胃口了,法家忒冷酷,动不动就说君主就要敢杀伐决断,不用管老百姓欢迎还是反对。”

“那中国不一直是法家了?可书上都说2000年封建社会是孔子的儒学啊?”

我挠挠头,想着怎么用极为有限的知识糊弄这个提问,王梦雨却先摆手笑道:“算了算了,我们说话,干嘛扯上这些怪严肃的话题,而且,别说一点儿都不懂的法家,就算你提到的‘婉约风格’,我其实也没怎么读过,我妈我爸都把英语看得特重,只有看到我抱着本英语书才高兴,可没你那么多机会接触别的学问,自己还能写。”

我还要说“过奖,也就自娱自乐的水平”,她接着说:“所以,其实你说的婉约我就是听说过一些,有晏殊、张先什么的,还有李清照是吧,苏轼和辛弃疾不一样,是豪放派的代表——不说这些吧,好像要复习了应付语文考试似的,倒是想听听你打算准备一个什么内容的历史故事,上口语课的时候用?”

“呃…张勋复辟的故事挺好玩儿的,你听说过吗?”看王梦雨摇摇头,我说,“清朝亡了以后,有个叫张勋的军阀特别忠于满清,死活都留着大辫子,还说除非脑袋掉了,甭想绞了他的大辫子,他的军队也都那样儿,所以被人叫做‘辫子军’,所以虽然反对袁世凯当皇帝,其实不是反对帝制,是一门心思想复辟满清,所以在袁世凯死了以后,找机会进了北京,扶植溥仪复辟了10多天,其实就是个闹剧,我想着要不编排一个张勋和溥仪对话的场景。”

“那弄成英语不会很难?再说,才两个人物。”

“还有瑾妃,就是被投到井里淹死的那个珍妃的姐姐,珍妃你肯定知道吧——”并不等对方回应,我就说:“然后再随便添一个人,容易,回头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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