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虽是姑娘家,却比苏玹有手段得多,够狠也够绝,能为自己一己之私,便损害国家的利益,不顾战事,一旦东北境防线一破,北狄趁虚而入,大秦难免焦头烂额,苏浔生这女儿啊,跟他其实很像,她只怕比你想得要更狠,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残了,死了都是有可能的。”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一个小姑娘而已,曲琳琅不觉得能心机深到哪去,不是每个小姑娘都跟叶芃似的逆天变态,想想自己十六时在做什么,哦,还傻乎乎天天跟在主上身边,他指东,她绝不往西,他让她去死,她也绝不犹豫地去跳崖,单蠢天真的少年时光啊,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十分亲近的人就死在她的眼前,而她下一秒就已经能收拾好情绪,步步为营,这会是一个养在深闺里不知世事的公主?她比你脑子清楚得多,她不过是自恃大秦的兵力强盛,宁可损些兵力,也要拉燕王下台,这个姑娘有野心,也舍得取舍,比她哥有魄力得多了,若是苏玹在此,此计未必成行。”
那太子一看就知是优柔寡断,悲天悯人的。
“啧啧,现在的世道是怎么了,连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都这么精于算计,果然宫斗权谋什么的不适合我这么善良的人。”曲琳琅感叹似地摇了摇头,不过苏琬再如何精,也不照样落叶芃这个老狐狸的陷阱里。
叶芃只想呵呵,对于曲琳琅的话,她深表同意,就曲琳琅这胸大无脑的,不用一个月就能死被别人给搞死。
“行了,你可以走了,这皇宫不是久留之地。”叶芃说罢就要走。
“别急着走啊,你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哪?”曲琳琅拉住她。
“我去看看萧寅。”
“看什么看又死不了,你这么关心萧寅,不知道还以为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收起你淫秽思想,我什么年纪,他什么年纪可能吗?”叶芃无语道,她的年纪完全足够当萧寅的娘,好吧。
“什么年纪啊?”曲琳琅装傻,“一个如花少女,一个翩翩公子,很搭啊,我觉得呀,再相配不过了,金童玉女嘛。”
“你就继续异想天开吧。”叶芃又要走。
“别别,我是真有正事来找你的,别说我这个做朋友的没良心,我主上算到你近日里有一劫,你最近凡事小心点,我主上又不知抽什么疯,莫名叫我去接近一个破书生,我最近就不在琳琅阁了,你要有事,快死了,就烧这个紫鹤,它就会来找我,说不定我还能赶上给你收尸。”
叶芃撇嘴,有些嫌弃,她想,她要是有劫,连她自个都搞不定,曲琳琅也是来送人头的。
曲琳琅看她这表情,哪里还不知她在想什么,把紫鹤塞到她手里。
她凶巴巴地道:“哼,有你求我的一天,到时候可别哭给我看。”
说完她又转而笑得阴险:“我可告诉你哈,我主上从来没有算错过,他既然跟我提示你有一劫,说明这一劫没那么容易逃过,我可是专门来通知你耶,是不是特别善良,交我这个朋友,真是你八辈子拜的高香呢。”
叶芃皮笑肉不笑地道:“那真是谢谢了。”
叶芃去了太医院,萧寅受了重伤,不好移动,便一直在太医院里面,皇宫最不缺的就是房间,要是有个好歹,一堆太医就在身边,救人也方便。
太医院一片忙碌,太医基本都不在,只有好几个药童,忙着抓药、晒药,整理药柜,她站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理她。
好吧,她也不是什么权贵人士,人家不理她,也是正常的。
叶芃转身,打算自己去找人,一个回头就与一个宫女撞了个满怀,将宫女撞得跌倒在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姑娘,你没事吧?”叶芃弯下腰去扶她。
谁知那姑娘好似被吓到一样,摇着头,往后缩去,抬头看到叶芃的刹那,就仿佛看到鬼一般,吓得脸色都发白了,七手八脚地从地上爬起,仿佛后面有什么恶魔在追她一样地跑了。
叶芃面露奇怪,她长得有这么吓人么?
心中虽有点疑惑,但叶芃没有多想,很快找到了萧寅住的客房,直接推门而入,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是血腥味。
不对,萧寅的伤早就已经止住,并清理好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有这么浓厚的血腥味。
叶芃三步并作两步,奔了上去,只见萧寅躺在床上,看似安然入睡,唯有那发黑的唇色显示着他的异样,她目光一闪,眼尖地发现萧寅的手腕被人用刀子割破了,正汩汩地冒着血,鲜红的血液里隐着一丝黑色。
这是中毒了!
那个宫女!
叶芃眼中闪着寒光。
宫女步伐急促,到最后忍不住奔跑了起来,她额头上满是细汗,脸上因为急步的奔跑而显出鲜艳的红,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好像一颗心要跳出来一样,她从来没杀过人,拿着那把刀的时候,她的手不停地在抖,她的主子吩咐她,一定要用那把刀插到萧寅的胸口上,以确保萧寅必死无疑。
可她不敢,她害怕,她鼓起勇气往萧寅身上划了一刀,看到萧寅的手流出血,她差点就晕了,再也不敢再划下去,所以她匆匆地跑了,她想,公主说那毒见血封喉,她划在哪都是一样的吧。
眼见着离太医院越来越远,宫女的心开始慢慢放松下来,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些。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