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芃眼睁睁看着冰符在他的手中化为灰燃,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般。
她轻轻一笑,眼神中透着轻狂:“宁阙,你不过是趁人之危才侥幸赢我一场,玄天正宗的掌门令羽你还不够格拿。”
“我天枢宗向来只要结果,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无论用什么手段,你既无力守护掌门令羽便自当乖乖交出来,我最后善劝你一句,同门一场,相信你不会想试一下天枢宗的刑法。”
“你师傅当年叛出师门,自立门户,如今竟却还有脸来强抢掌门令羽,自诩正宗,脸皮可真够厚的呀。”叶芃不屑地嘲讽道。
宁阙也不生气,叶芃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对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他没必要大动肝火,胜利者对失败者通常都比较有宽容之心。
“这世上本就是有能者居之,你师傅胆小无能,术法更远不及我师尊,他凭什么当的这个掌门,自然人心不服,玄天正宗如今四分五裂正是因为你师傅贤能不达却鸠占鹊巢之过。”
“一派胡言,你们天枢宗行事不择手段,有失正道体统,若将掌门之位传于你,那才是对不起玄天正宗列祖列宗。”她嘴角发抖,说话有些勉强,却依然含着冷然的笑意。
五十年前玄天正宗还是玄术界的泰山北斗,标志性的存在,令人高山仰止,凡学术法者以能入玄天正宗为荣。
玄天正宗座下分为七脉,以北斗七星命名: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七脉地位相等,各有所长,如天枢擅长于攻伐,行事果断极端,天璇擅长卜算,通晓天地,预知未来,这七脉平时各司其职,但份属同门皆要听从掌门号令,见掌门令羽如见人。
玄天正宗传承千年,历代以来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人才,乃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派,后来更出现一名天才弟子,一般来说一个人精力毕竟有限,能将一宗的本事学精便算一代宗师了,结果这人竟将七脉的本事学了尽,震惊了整个玄术界,将玄天正宗的辉煌推至巅峰,只是当时谁都没想到正是这个人后来却一手将玄天正宗给毁了。
此人说起来,叶芃还得叫他一声师叔,他本是所有人都看好的未来掌门人,却不知为何后来做出了欺师灭祖之事,玄天正宗就此分裂,逐渐走向没落,彼此斗争,不断兼并,如今只剩下天枢、天璇和天权三宗,各自立自门户,玄天正宗名存实亡,当今还有几个人能记得这曾经名震天下的第一大派。
“那你就且看他日我是如何令三宗归一,重振玄天正宗,当然你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就看你如何取舍了。”宁阙冷冷地看向她,幽深的眸中只剩下冷酷。
叶芃迎上他冰冷的眼神,颤抖的嘴角勉强一勾,虚弱道:“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掌门令羽吗,行,给你。”一枚小小的令牌上面悬挂着七彩羽毛如同流星飞过,七色彩光流光溢彩,在空中拖出一道美丽的残影,内里却暗含凌厉的气流,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宁阙。
宁阙侧过脸,身子微微一歪,接住令羽,嘴角扬起了笑意,正欲细细检察时骤然想起了叶芃,一回头只见叶芃微颤着身子,一步步费力地挪向断崖边上。
宁阙这时才注意到这片树林之中竟还有如此险地,不禁暗恨自己大意。
他的脸色微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叶芃,你要做什么?”
“丢失掌门令羽,我无颜见师傅,何况落入你手,我还不如一死干净。”说罢也不给宁阙反应的时间,纵身说跳就跳。
“叶芃!”宁阙的瞳孔猛然放大,看着一道倩影在他的眼中殒落,仿佛看到花败的瞬间那般凋零,平静的面容碎裂,脸刹时变得惨白无比,满脸的惊慌失措,歇斯底里的吼声带着难掩的颤音。
这个名字让他爱恨交织,唇齿之间吐出饱含复杂情感,眼睁睁见她跳下的那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变得混沌。
那一刻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不能让那道倩影就这么消失了,身子飞扑了上去,竟是要跟叶芃一起跃下悬崖。
数道银光朝着他的门面透着寒光直射而来,宁阙本能地回避,被逼退至悬崖之上,脚重新踏回实地,就这么一下子功夫,人已掉落进深不见底的深渊,再无佳人芳踪,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叶芃对他漾起一个笑容,倔强的,狡猾的。
她竟宁可死也不愿意他相救!
他没想要她死,他只是想让她听话,不要那么倔强,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宁阙站在原地,久久不动,雨下得依然那么大,大颗大颗滴落在他的身上,很快便淋成个落汤鸡,风很急,吹在人身上透着无尽的凉意。
手紧紧地攥着象征着玄天正宗的掌门令羽,良久,终嘴角扬起一抹淡漠的笑容,毫不留恋地转身而走。
悬崖半山腰之上的一个小山洞,像一座山被砸破一个窟窿,只勉强可供一人走过,叶芃早已筋疲力尽,瘫倒在洞中,浑身没有半点力气,气若游丝,现在还活着仅凭着一口气。
她敢跳下悬崖,自然不会想着找死,不过是在绝境中努力寻得一线生机罢了,她事先知道这下面有山洞才敢这么绝然往下跳的,并且还得当着宁阙的面跳,不然凭他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性子,他定不会死心的,她可没能力再从他手中逃第二次。
宁阙是不会让她死,但绝对会废去她功法,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到底她不过是仗着宁阙对她的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