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治跟无常通完电话,便疯了一般,跑出家门。
大卫起身拿起小治的外套,忍着旧伤未愈的疼痛,急忙追了出去。
薛治,等一等!你喝酒了,不能酒驾!大卫追到院落里,大声喊道。
小治顿住脚,神情急躁地回头,对大卫说道。你身上有伤,在家里呆着吧,我叫门外的安保开车载我去!
大卫的心里,霎时滑过一股暖流。他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这么急迫的时候,他还记着顾念自己身上的伤。
薛治,那我就不去拖累你了,你把外套穿上吧!大卫眼圈红红的,将外套伸开,要替小治穿上。
小治焦躁不堪地一把抢过外套,急声说道。再晚一步,我妈她就没命了!
说完,小治就抓着那件外套,快步奔出院门。
只见小治,走出院门后,扬起手臂,朝着距离门口两米远的地方,用力挥了挥手。
随即,有一辆停靠在阴暗处的越野车,快速开到他的眼前。
小治立刻打开车门,一跃而上。他对司机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汽车便风驰电掣般窜了出去,像是一支离弦的箭。
、、、、、、
无常挂断小治的电话,犹豫了片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常爷,您有什么吩咐?接电话的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薛少一会儿就要过去了,你们哥几个都撤了吧,权当是给我一个面子,饶了那个娘们一命吧!无常有些为难地说道。
可是、、、、、、那个娘们,都把薛寒大哥害成植物人了!我们这样放过她,也太对不起大哥了。说话的人,是个年轻汉子,语气中透着委屈和不甘。
无常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放过那个娘们,恨不能亲手宰了她!可是,她也是薛少的亲妈呀!薛少平日里,待兄弟们都不薄,而且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们就给他一个面子吧,好不好?无常我,求你们各位兄弟了!
无常此话一出,对方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吧,常爷,我们、、、、、、听您的!只是,您这电话,晚来了一步,那个娘们是死是活,全靠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这就撤了!
好,后面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一切有我担着。再说,薛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不会怪罪兄弟们的!无常说完,如释重负地挂断电话。
小黑屋里的那些个男人,怔怔地看着跟无常通电话的男子,问道。常爷,有什么吩咐?
握着电话的男人,恨恨地“唉”了一声,叹了一口长气,说道。常爷说,让我们给他一个面子,赶快撤!说这个娘们,怎么也是薛少的亲妈,让我们给她留个活口。
众人一听,愤愤不平地发着牢骚,七嘴八舌地说道。那我们的大哥,就这么白白地被她害了?我们居然,连替大哥报仇都不行吗?
常爷发话了,我们还好意思不听吗?走吧,反正这个女人也够呛能挺过来了。你们没看出来,她已经半死不活了吗?握着电话的男子,不屑地瞄着半死过去的朴施怡,恨恨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人事不省的朴施怡身上,瞧着她满身的血迹,这才解气地走出屋子。
仅仅几分钟的功夫,这伙人便开车急速离去。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后,小治乘坐的越野车,在黑暗中沿着颠簸不平的小路,终于找到距离海边不远的小黑屋。
小治双眼通红,心脏砰砰地乱跳,他拿不准,朴施怡是否还能活着。
那伙亡命徒的手段,他心知肚明,所以一路上都担心朴施怡恐怕凶多吉少。不过,不管怎么说、、、、、、还能见到她这个人,不至于人间蒸发般地消失无踪。
小治打开车门,疯狂地跑向小黑屋。
司机,随即跳下车,手里拎着家伙儿,紧紧跟在小治的身后。
小治冲到屋门前。屋门大开着,听不到一点动静。他大步踏进去,就着屋里昏暗的光线,发现地上躺着一人。
小治的心里,骤然悬起来。
妈!你怎么样了?小治走到近前,一眼就认出了朴施怡。只见她,满身血迹,衣衫褴褛。
随后进屋的司机,迅疾扭过身,快速脱下自己身上黑色的风衣,反手递给小治。
给,薛总!司机,喊道。
小治接过那件风衣,紧紧裹住朴施怡,将她横抱在胸前,走出屋子,上了汽车。
司机,身姿敏捷地上了车,火速发动起来,疾驰而去。
快!去薛家医院。小治急迫地说道。
小治看着怀中的朴施怡,眼泪忍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她,虽然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跟父亲一样任性贪玩,可是他们心里,其实都是爱着小治的。
只不过,他们太爱自己了,不肯为了孩子,而去舍弃牺牲自我的生活,所以才在不经意间,忽略了孩子的存在。
小治并没有恨过这对活宝般的父母,恰恰相反,有些时候,他反倒觉得他们像是一对老顽童。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另一个,惨遭杀戮,生死不知。
小治忍住眼泪,给医院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们,准备好急救措施,病人马上就到!
汽车刚开进医院,小治便抱着朴施怡下了车。
夜里的风,很凉很冷,大树的枝条在黑暗中狰狞地张牙舞爪。
小治刚刚站在车旁,前方就有一众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小跑着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