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风滚草>第31章 乔晨得了“大仙”的绰号

一天上午,派出所打来电话,说在郊区现一具无名男尸,让他过去辨认。他急忙请假回到市里,跟随派出所民警来到殡仪馆,见到那具尸体,仔细辨别,不是乔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哥哥的事让乔晨头疼,工作上的事也像一团浆糊。工区那些乌七八闹的人际关系,搞得他身心疲惫。杨彩云经常过来找他,也引起人们的非议,说他脚踩两只船,品行恶劣。他在工区里越来越失意,渐渐成了边缘人,与信号工们不怎么接触,许多时候身在工区,心已在外面飘移。在西云博,他觉着人与人的关系就像灰不冷腾的瓦片,横七竖八地丢在那里,互不相干。到处都是谣言,诽谤,不管你干不干事情,都有闲话传出家,每天无所事事,捕风捉影地编故事。常生茂曾经说过:“我就是不见你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身边的许多工人为了自身利益,充当着常生茂的密探,走狗。整个工区像被蒙上了一块黑布,让人看不到光亮。他厌恶这种臭泥坑,除了工作,就干脆躲在宿舍里看书,这样他才觉着轻松一些。他我行我素,避开那些把平常生活搞得鸡飞狗跳的人。但这种行为的后果,使他在车间里落了一个“大仙”的名声。人们给他起外号倒是积极主动。

乔晨以前最怕独来独往,但所处的现实环境,却使他不得不充当独行侠,社会这个大熔炉,把他铸造成了不愿意做的那种人。生活中唯一让他兴奋的事,是和新梅见面,她似乎变成他的依赖。

秋风瑟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转眼到了晚秋时节。一个晴朗下午,乔晨从工区出来上街去,刚拐下广场,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他,“大仙儿,过来!”他转头看,见信号楼下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望着他喊叫。他本不想过去,但那人又朝他招手,抹不开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大仙,跟我去一趟地里,把那些菜架收撮起来。”那人笑嘻嘻说道。乔晨闻到一股酒味,心里有些不悦,琢磨片刻,说道:“夏师傅,实在不好意思,我得给工区买洗衣粉去。”

“买洗衣粉干啥?”

“给工区洗窗帘。”

“管球他,老洗窗帘干啥,用不烂都洗烂了。”

“窗帘确实有点儿脏,该洗了。”

“你操那些心干啥,你是个小工人,让当官的洗去,他们每天闲着球事不干,指拨你干,管球他咧。”管球他,是夏户高的口头语,不说这三个字,他就表达不通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头语,口头语显示一个人怠

“工长规定让值班人员洗。”

“大仙儿,你真窝囊,他们说干啥你就干啥?”

“我不干能行?”

“规定都是当官的制订的,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心都坏了,坏人不敢惹,专欺负老实人,你听他们的,把你能累死。”

这句话倒说道他的心坎上。

乔晨无奈地说道:“不干,要被扣奖金。”

“你管球他,谁敢扣你奖金,你把谁的脑袋打烂,你看我,啥也不用干,谁敢扣我一分钱,俗话说:长蹄子的动物吃草,长爪子的动物吃肉。你得厉害点儿。”

乔晨笑着说:“你是长爪子的,谁敢惹你。”

“你得学我,跟着我混。”

“你的那些套路,我可学不来。”

乔晨心里想:还跟你学?别梦想啦!跟你学,人就变成了无赖王八蛋!

“哈哈,还是你窝囊,球也干不成。”

“你能干成,还给车间种地?”

“你以为我白种?我种地是有代价的,我向来不做赔本儿的买卖。每年种地,我都得向车间要钱,他不给我钱,我就撂下,让地荒着。”

“常生茂能吃你那一套?”

“主任别看对你们厉害,克扣你们,对我他向来不考核,而且还时不时给我奖励两个,这个人挺够意思,不错。”

“我就看不出他一点儿好来。”

“怨你球也干不成,你得把住他的脉,让他服你。”

乔晨落荒而逃,再说下去,不定还受什么奚落,跟一个酒鬼能说出什么道理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躲开这种人,才是明策。

这个家伙是西云博车间的材料员,叫夏户高,今年五十岁,爱喝酒,一天不喝,胃里就难受,喝多了便吆五喝六,训斥人,好像他是天底下的老大。信号工们对他的印象不好,只是碍于他一大把子年纪,不好意思跟他计较,都让着他,把他惯出了张牙舞爪的习气。大家对他的评价是:没德性,一肚子坏心眼。前些年他管伙房,他怕人吃,嫌年轻人肚皮大,给大家限饭量,最后引起集体罢食,闹得沸沸扬扬,车间被迫罢免了他。他指挥种地,把熟好的西红柿都送给了当官的,干活的工人却吃不上,为此工人们对种地表现不积极。

他为人势利,傲气,整天说这个骂那个,没一个人能比得上他,更有一个遭人骂的毛病:特爱占小便宜。经常从单位往家带些东西,几根葱都能看到眼里,给人的感觉是:人岁数越大越没素质,只会倚老卖老,横行霸道。

看到他,乔晨常常想到一句话:人一老了,就变成贼。

别看夏户高嘴上骂当官的,实际上他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骨子里以结识当权者为荣。平时总向人夸耀,与某处长关系不错,与某段长经常在一起吃喝,与某科长称兄道弟,真是俗不可耐!你和人家关系好,跟别人有什么相关?有什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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