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肯定对方被蒙骗过去?”
“至少现在是骗过去了,至于以后,”恪靖望向窗外,冷道,“以他多疑的心思,也瞒不了多久,不过本宫也不打算隐瞒。”
“对了,奴婢在经过王良媛那儿的时候听到她大吼大叫的声音,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呵,那么多人看到了,她会不知道?”恪靖手支着额,冷笑。“夏花呢?”
“好着呢,在院子里吃葡萄,还有人给她扇风。”
恪靖点点头,“那就好,对了,本宫想你还是专心做你自己的,近期从库房里寻个乖巧点的丫头来,本宫提拔你为大丫鬟,事情还是由春苑负责下去,这样你也省事些,冬梅那丫头应该也快回来了,有她在,春苑也会稳定些。”
推按恪靖脚踝的手顿了顿,秋棠垂下眼,应道:“是。”
清闲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恪靖没有想到,夏花怀孕这件事那么快就传到了独孤伽罗的耳朵里。
事实上,她并没有告诉孤独伽罗的打算,至少近期是不会的,她会选择在杨勇认命愿意迎娶夏花时再告诉独孤伽罗。那个时候,给夏花按个不错的身份,一切水到渠成,独孤伽罗也不会有太大动作,顶多对大儿子发一通火,勉为其难接受这现实。
趁着夏花怀孕的期间,利用照顾夏花的缘由来牵制住王良媛,以便她加紧时间养精蓄锐,把更多精力放在结识各路英雄好汉上,放在国家大事上,然而……她打好的计策,却独独忽略了一点。
那日她才用完早膳没多久,孤独伽罗就带着一群人架势浩大地来到凤栖苑的门外,还是押着杨勇和夏花来的。
恪靖在见到跟在杨勇身后的王良媛时,她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移开了目光,不作任何的逗留。站在王良媛身边的杨勇就跟一受气包似的,闷声不吭却又满肚子的委屈,全部表现在了脸上,想要无视都难。
独孤伽罗当着她的面给杨勇施行了家法,杖打十五大板,说是给他的警戒,同时也命人给夏花一壶鸩酒。
恪靖眼睁睁看着夏花以一种恶毒的眼神,对着她喝下酒的,即便没有言语,也能从那双眼眸中得知夏花对自己的恨。
外头是杨勇哭天抢地的哀嚎,里面是夏花被人掰开嘴巴灌毒酒,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恪靖都是冷眼旁观,没有恳求独孤伽罗手下留情,也没有为杨勇辩护。
最后,杨勇是被家仆架着抬回去的,在临行前,他还在嚷嚷着不是他的错,那孩子不是他的。
夏花的尸体在她断气后被人抬走,独孤伽罗的意思是,死人晦气,以后还要让人来驱邪。
“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想爬高位、当主母?简直是痴心妄想!麻雀终归只是麻雀,拔光了毛也成不了凤凰,那是本质问题。”
这是独孤伽罗处死夏花的理由,而恪靖心里非常明白,处死夏花之后的真正原因。
对爱情的偏执,让独孤伽罗不仅严苛丈夫不准纳后宫,儿子的婚事她也干涉,巴不得儿子们个个都是一心一意的。
杨勇是她的长子,也是大隋的太子,却是第一个打破她心里标准的人。
他在独孤伽罗给他娶了元氏之后没多久就开始纳妾的,而且不是只纳一个,乃是好几个,这让独孤伽罗这个做母亲的怎么镇定得了?老子是被管得服服帖帖了,可小子呢?
虽说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司空见惯的事,可偏偏他遇上的是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独孤伽罗。
借此机会,独孤伽罗就亲自前来教训儿子,除了对其他几个儿子以示警告,同时也告诉坐在金銮椅上的天子,女人多就是是非多,要向太平过日子,齐家才是王道。
因此,恪靖知道即便她说出真相,独孤伽罗也仍旧会一意孤行。
其实,即便她说出真相那又如何?因为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而已。
夏花直到死时都不愿吐露真相,说明夏花自己也是明白的,不论说不说出,都是必死无疑,不然早已喊冤了。
就凭夏花那对生存渴望的人,会不争鳃会?除非她自己知道最后的结果,只是这个死亡,她没料到来得那么快,就如恪靖也没想到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