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
又看到那个街角,一闪而过的那个店铺门口凸出来的广告牌。
车子很快驶过,不留余味。快到学校的时候,雨落了起来,攒了很久似的下不完。她们仨都没带伞,护着衣服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都淋成了落汤鸡。
小林苦着脸:“真应该打电话吼他送伞来。”
孟盛楠拨了拨额头的湿发,笑。
回到公寓,她赶紧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裳,时间正好六点。自己简单做了点饭,然后边喝着粥边码字。电脑里那一排排宋体小四号不能再熟悉,她正在写故事。
电脑右下角的企鹅号在闪。
室友李陶发了个痛苦的表情过来:晚上我又得熬夜跑新闻。
孟盛楠:辛苦。
李陶立即回:你怎么样,代班老师?
孟盛楠:培育祖国的下一代,深感荣幸。
李陶:……
一个故事写的断断续续,她和李陶聊了有好一会儿。后来结束的时候,李陶问她是否还会回来做新闻。
孟盛楠说,再看。
当年跟着前辈实习,亲眼目睹了一个北上广连锁网络科技公司坑蒙拐骗的背后勾当。她说要报道,前辈拦住了。那会儿她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有什么能力和背景,前辈说这一行呆久了就习惯了。她不信,前辈叹气,说不想要你的命就去。
她不听,没走出报社大门。
前辈短信就来了:还有你家人。
静思片刻,孟盛楠合上电脑。窗外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很大很大。她枕着雨声慢慢睡了过去,大半夜被梦靥惊醒出了一身汗。第二天一大早醒来,鼻子就堵得很不舒服。
一场雨后,天气转凉。
办公室里,一盒卫生纸快被她用到底。
“感冒了?”小林问。
她又咳嗽了几声,闷闷的‘嗯’了声。
“吃药没?”
她揉揉鼻子,“嗯,两天了不管用。”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她思量了下,这两天头晕疼也睡不好。于是当天下午就坐大巴去了就近的第一医院,大夫是个老爷子,把脉说她有点发烧胃也不好。然后,就像现在这样。她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打着吊瓶。
历时三天。
孟盛楠一个人实在无聊,想叫戚乔过来,电话没人接。
“盛楠?”
一个女人声音突然扩至耳侧,她抬头。
“陈老师?”孟盛楠很惊讶。
陈思笑笑,坐在她身边。
“我们好久没见了。”
孟盛楠点头,“嗯。”
她说不出是因为池铮的原因所以不再去。
“怎么了这是?”
“有点感冒不碍事。”孟盛楠问,“您也是来看病?”
陈思说:“身体不太好医生让多呆了几天,今天出院。”
“您一个人?”
“还有阿铮。”
孟盛楠不敢否认,陈思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着实颤了一下。
陈思道:“他去拿药了。”
又是这样的场景,或许她一回头就看见他在身后。只是,就在下一秒,她听见陈思叫他的名字。孟盛楠倏地抬眼看过去,男人一身黑色,提着药走过来。
池铮愣了下,看向她的左手。
“生病了?”
“嗯。“她怔怔的。
他看了眼她微红的鼻尖。
“感冒?”
孟盛楠点头。
一旁的陈思敛眉,不动声色。
“第几瓶?”他问。
孟盛楠说:“第二瓶。”
“总共几瓶?”
“两瓶。”
陈思看着他们一问一答,突然笑了,“那这就是最后一瓶了,咱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多说会话,一会让这小子送你回去。”
“不用。”她脱口而出。
池铮看了她一眼。
孟盛楠:“我是说,不用麻烦——”
“不麻烦。”他截断她的话。
她不再吭声,陈思转而拉着她的手问家常话。池铮站在一边靠着墙,微低着头。
“一直一个人?“陈思问。
她不好意思笑笑,点头。
“那就好。”陈思喃喃。
孟盛楠没听清,‘啊’了一声。
陈思笑,指了指池铮,轻声对她说:“看见他那样没?”
孟盛楠没懂何意。
陈思说:“站也没个站样。”
她望过去一眼,男人侧头看着一边。
“以前怎么说来着。”陈思笑,“二流子打鼓,吊儿郎当。”
孟盛楠忍不住笑了。
陈思又问了她最近工作生活上的一些事,时不时的又开开池铮玩笑。打个吊瓶的时间,忽然就过得快了。和陈思聊得太专心,她再抬眼看过去时,男人不在。她又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他靠着侧门,低头在抽烟。
她正要收回视线,他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