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厌倦我了,是不是?一整天也看不到你几次。前些天还有时间给我上课。现在你居然还要住到外面去?”
唐姬终于开始爆发了。
“姬儿,我怎么可能厌倦你呢?我对你的心意,一生一世也不会变!我只是暂时去军校住一个月。我是那些兵的统帅,我要求他们不能回家,集体住在军校,我自己却享受特权,士兵们是不会从心底里服我的。”
唐姬还是顺不过气来,一扭腰,背对着周郎,不再看他。她肩头微微颤抖着,竟似乎在抽噎。
周梁连忙走过去,从后面将唐姬娇小柔软的身躯搂住,唐姬一挣,周梁反而抱得更紧了。他附在唐姬的耳边,温言低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唐姬脸上还挂着泪珠,听到这句话,忽然止住了抽噎。
这诗句虽然浅白,但是里面蕴含的情意与道理却真挚感人,令人回味无穷,美得令人窒息!如果不是真感情,如何能脱口说出如此美的诗句?
唐姬心软了,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地说:“就会说漂亮话!你以后只会越来越忙,你人在庄园里,都得和我分居,以后只怕分开的日子更多!”
“短暂的离别,更助情浓!”
军旅生活与儿女情长还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家是休憩的港湾,但是沉溺于儿女私情,却会使得意志薄弱。当士兵们都开始想家的时候,军队距离崩溃也不远了。故四面楚歌声起,项羽大军再无斗志。数年后曹操派去汉中的部队思念家乡,半路叛乱溃逃。
当一只部队不知为何而战的时候,就失去了灵魂,于是对家的思念就会占据军人们的心灵。
一只强军,必须有军魂!
第二天,东方天际刚刚出现一丝丝曙色,嘹亮的铜号声就在筑阳军校响起。
“起床了,起床了!”
庄稼汉们起早贪黑的,还比较习惯。但是那些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兵起床就有些困难。他们的脑袋很难离开枕头,好象枕头上有胶水一样。
那些三四十岁的士兵只得伸手一个个去推:“快起来,这么响的起床号,你怎么还能睡得着?”
周梁见营房里士兵们还不够利落,就冲入营房,军号近距离地在赖床士兵们耳边响起。不少人吓得弹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这么慢,如果敌军来袭,你们已经死了!”
周梁可没有那么温柔,对于个别睡意未消的兵,他照着他们的屁股就是狠狠地一脚。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到院子里集合!迟到者扣今日的薪水!”
这句话威力不小,一分钟后,周梁就在院子里看到所有的兵都到齐了。
不过军容就差强人意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兵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还有不少人没有按照昨天周梁分好的队列站队。
“李端,你不记得你的班长是谁了吗?!”周梁恶狠狠地朝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士兵吼道。
“我数到十,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班长,按照队列站好!否则加跑五千米,中午不能吃饭!”
数到十之后,周梁立刻厉声斥责道:“李端、牛建,出列!三班班长贺宁,你也出列!你忘了他俩是你班里的吗?”
贺宁是个四十出头的庄稼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班里有十一个兵,一下子还真记不起来...”
“班牌呢?”周梁问,班牌就是那写着士兵名字的竹牌。
贺宁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没有找到班牌,忽然想起来似的,一拍脑袋,说:“还在枕头底下,我忘拿了!”
众人哄笑起来,但是看见周梁依然板着脸,就各自收敛起笑容,惴惴不安地,挺胸站好。
“我这就回去拿!”贺宁一转身就想往营房跑。
“站住,我让你回去拿了吗?”
周梁的声音如一声霹雳响起,贺宁差点吓了个跟头,赶紧转回身,立定站好。
“三班班长贺宁,现在我命令你回去取班牌!”周梁冷漠地说。
“得令!”贺宁像个木偶一般,僵硬地转身,然后才跑回营房。
等贺宁重新归队后,周梁沉声说道:“好,现在我开始点名!听到名字的,应一声‘到’,同时跨前一小步,然后再退回原地,听明白了吗?”
“明白!”
周梁背着双手,双腿叉开与肩膀同宽,腰背挺直如标枪。他冷峻地扫视着这些士兵,嘴里流畅地报出每一个士兵的姓名,完全不需要看名单,好象这些士兵的名字都印在了他脑子里一样。
“王祥!”
“到!”
“严成!”
“到!”
“黄毅!”
“到!”
“薛平!”
“到!”
...
...
...
班长们都被震住了,他们记住自己班里的成员都比较费劲,周公子居然把六十个人的名字全部记住,而且还非常熟练。
周梁是特意下了功夫来背这份名单的。为将者,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兵。如果将来领兵数量太多,无法每一个人都记住,至少也应该记住每一个自己直接下命令的士官。
当然,周梁不是死记硬背,而是采用了一些现代的记忆技巧:联想记忆法。他读中学时从一本课外书《开发你的右半脑》里学到的。
周梁眼角的余光看见院子边上一间屋子的门动了一下,然后门开了一条缝。那是郭嘉的屋子。郭嘉应该也起床了,但是他也许还没洗漱,就只是从门缝里观察周梁如何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