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盛妆同傅予琛并排坐在马车里。

她发觉周围很静,正因为静,马车行在街道上发出的辘辘声和扈卫她和傅予琛的侍卫的马蹄声分外的清晰。

徐灿灿悄悄拉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街道幽长而空旷,除了他们一行人,没有一个行人摊贩,而道路两侧则隔一段距离有一个衙役提着灯笼立在那里。

她猜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静街吧,感觉怪麻烦的!

傅予琛好久没有声音,徐灿灿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坐在那里,背脊挺直,似乎在决断什么。

马车直接驶入国公府,沿着甬道行了很久,然后在一个高大轩昂的建筑外的台阶下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之后,傅予琛搀扶着徐灿灿拾阶而上。

空旷幽深的大堂内,唯有最里面的供桌上点着两根蜡烛,照出了供桌正上方密密麻麻的牌位。

徐灿灿觉得有些瘆人,便悄悄地往傅予琛那边挪,一直到紧挨着傅予琛这才作罢。

供桌左边过来一个人,立在供桌前背对着他们,从衣冠看隐隐约约是定国公。

傅予琛带着徐灿灿走了过去,随着立在前面的定国公开始上香拜祝。

待徐灿灿抬起头来,却发现定国公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听雨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傅予琛紧握着徐灿灿的手,牵着她在国公府里穿行,七拐八拐之后,徐灿灿发现前面院门两侧挂着灯笼,上书“竹声院”三字,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书房里红烛高烧,毛尖的清香同烛花炸开发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因为穿得庄重,所以徐灿灿只能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榻上陪着傅予琛。

傅予琛手里端着一杯清茶,却始终没有喝,微眯的凤眼带着些释然,带着些迷茫,还有一些对往事的追忆。

徐灿灿的手悄悄伸到傅予琛礼服袖子里,握住了他的手。

屋子里生有地龙,并不算冷,可是傅予琛的手却是冰凉的。

徐灿灿用自己温暖的手握着他的手,让热量在彼此之间传递。

子时的梆子声刚刚响过,一个黑衣人便闪了进来,行礼后道:“禀王爷,标下幸不辱命!”

徐灿灿抬头一看,发现是水寒,不由一惊,忙竭力稳住自己。

傅予琛点了头:“好了,你退下吧!”这个水寒杀人真是干脆利落,用得好的话,倒是一柄出鞘见血的利刃,把他放在灿灿身边,倒也何适。

水寒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见水寒出去,徐灿灿伸出小手指挠了挠傅予琛的手心,看着傅予琛嫣然一笑:“阿琛方才那是什么地方?”

傅予琛心情原本有些沉重,看到徐灿灿笑得可疼,便道:“傅氏的家庙。”

徐灿灿有些惊讶:“咱们俩不是去谒过太庙么?”

傅予琛略一思索,觉得说来话长,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了。

徐灿灿习惯他这个样子,也不生气,正要再说,便听得不知从什么地方隐隐传来“咣咣咣咣”的声音,有点像是锣声,但比锣声浑厚。

她忙看向傅予琛。

傅予琛嘴角带上一丝笑意:“云板四下,正是丧音。”

徐灿灿见他阴测测的,吓出了一身冷汗:“你别吓人啊!”

傅予琛心情显是极好,揽住徐灿灿的腰轻笑了一声。

外面传来观雪的声音:“禀王爷王妃,大管家来报,国公夫人没了!”

徐灿灿心里一激灵,忙拉住傅予琛:“舒夫人死了?她若死了你不是得为她守三年孝?”那样的话,她和傅予琛还怎么生孩子啊!

傅予琛见她着急,睨了她一眼,道:“舒夫人是我的婶母,不是嫡母。”

徐灿灿这才想起傅予琛确实是过继给了永安帝做嗣子,不再是舒夫人的庶子了,心里这才略宽了一些。

不过,她很快便想到了被幽禁在坤宁宫的舒皇后,不由皱起了眉头:“若是舒皇后死了……”你不还是得守孝三年么?

傅予琛道:“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即使舒皇后薨了,消息也不会传出坤宁宫,他可不想给舒皇后守孝。

夫妻两人临离开又去了正院给定国公请安。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徐灿灿眼睛有些涩,只得勉力支持。

傅云章坐在靠北墙的坐榻上,看着跪在下面的一对佳儿佳妇,想到刚刚殁了的舒氏,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良久方道:“等你在肃州安定下来,再让人送徐氏过去吧!”现在的西陲兵荒马乱,带徐氏过去的话实在是不安全。

傅予琛先瞅了徐灿灿一眼,见烛光下她的脸很是苍白,心里便有些堵。

他略一思忖,先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然后才道:“儿子近来身体孱弱,早起眩晕耳鸣,常常喘不过气来……爹,让徐氏跟着照顾儿子吧!”

傅云章看着他单薄的身子,只得叹了口气:“随你吧!”

他看向徐灿灿,沉声道:“须记得你的本分,好好照顾阿琛!”

徐灿灿的心脏这会儿如坐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心慌意乱,听公公这样说,怕他改变心意,也不顾傅云章语气不善,当即屈膝行礼:“爹您请放心,儿媳一定会妥善照顾阿琛!”

傅云章蹙眉看向徐灿灿,对于这个儿子的心肝宝贝儿,他是有些看不惯的,可是又不能忤了阿琛……

得让阿琛离开了,再不走,舒氏的死讯传出,他就不好走了。

傅云章端着脸道:“你们现在就离开吧!”

出了


状态提示:第156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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