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蝶倩那件事之后,徐灿灿觉得有些糟心,便命傅松去城外别庄,从能读书认字的丫鬟中选了两个会读书人又老实的,送到宫里来专门做了读书宫女。
这两个小宫女一个叫小瓶,今年十四岁;一个叫小井,今年十三岁,虽然生得不算美丽,读故事时感情也不够充沛,却做事勤谨心思简单,不像那些女官心思太多,让人防不胜防。
徐灿灿的三个儿女傅瑞、傅熙和傅荃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精力充沛,或者是,他们为了玩,宁愿牺牲睡觉的时间。
他们三个的这个共同特性令徐灿灿常常烦恼。
譬如今日,徐灿灿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傅荃傅瑞摇醒了。
她迷迷糊糊问道:“什么时辰了?”
傅熙傅荃只穿着中衣亵裤便跑下了床,看了西洋金自鸣钟显示的时辰,回来道:“母后,现在是卯时三刻!”
徐灿灿闭着眼睛算了算,最后怒了:“天还没亮,你们嗷嗷什么?”
见母后恼了,傅熙傅荃“嗖”的一下冲了出去,怕被母亲抓着了打屁股。
朱颜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忙带着红拂灰慧和宫女们进来侍候。
红拂灰慧捉住了二皇子和三公主穿衣服,朱颜走到床边,见徐皇后闭着眼假寐,便悄悄放下了朱红绣花镂空帐子,又轻手轻脚关上了梨花木拔步床的门,这才去看二皇子和三公主。
徐灿灿一直睡到过了巳时才起床。
洗漱后她便端坐在妆台前,由朱颜带着人侍候她梳妆。
朱颜今日为她梳了百花髻。
徐灿灿对镜照了照,觉得还算不错,却没有玉茗长公主梳的别致,便开始想念最会盘头梳妆的玉茗长公主。
她当即吩咐朱颜:“命人去公主府请玉茗长公主和小郡主过来。”玉茗长公主死去丈夫的姑母蓝氏住在她府里,前些日子没了,玉茗长公主很是忙乱了一阵子,便没有进宫陪她。徐灿灿早把她当做亲近的家人了,几日没见她还怪想念的。
朱颜答了声“是”。
她弯着腰为徐皇后戴上银镶猫眼石坠子,含笑道:“长公主进宫后,您就留她母女伴着您,别放她回去了。”
徐灿灿闻言突然想起傅予琛曾同她开玩笑,说玉茗长公主和水寒都是她的小老婆,玉茗长公主替她管内,水寒替她管外……
玉茗长公主虽然离开了,可是只要一宣她就能进宫;水寒走了,何时才能再回来呢?
徐灿灿打听过了,名义上是水寒去辽州为清平帝寻找宝藏去了,实际上水寒的新军作为皇帝亲卫也上了辽州战场,却由傅予琛直接指挥,而水寒却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徐灿灿鼻子有些酸,便催促朱颜:“现在就传我懿旨,让董嬷嬷押了暖轿去接玉茗长公主!”
朱颜见徐皇后心急,忙命人去叫董嬷嬷了。
徐王氏照顾傅熙和傅荃用了早膳,便亲自带着红拂灰慧送了他们兄妹俩回甘露阁读书去了。
傅予琛不管傅熙和傅荃的学习,徐灿灿怕自己的两个孩子耽误了学业,便拜托马夫人出面寻找,终于寻得了两个天下知名的女先生来教傅熙傅荃读书。
不过先生虽然名满天下,可是因为徐皇后严格要求不要累着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她们不过是带两位天潢贵胄读读书,认认字,习习六艺,连让傅熙和傅荃写字都不敢——徐皇后说了,年纪太小就写字,不利于手腕和手的发育!
饶是如此,徐王氏还怕女先生苛待了自己的外孙子外孙女,她在甘馀蕴了良久,见课业确实不重,这才留下红拂灰慧招呼傅熙傅荃,自己回了福云殿——女儿还没用早膳,她要招呼灿灿用早膳呢!
徐王氏看女儿已经起身了,便命人把提前安排好的早膳摆上。
因徐灿灿孕吐得厉害,一点油味都不能闻,所以徐王氏命人为她准备了杂粮馒头、没放香油的凉调萝卜丝和白粥。
徐灿灿见状把脑袋搁在母亲肩上,撒娇道:“还是娘最疼我。”
徐王氏闻言眼睛湿润了。
她觉得徐灿灿还是那个日日依恋她、爱撒娇的小女儿,可是徐灿灿实实在在已经二十多岁了,不但嫁人了,还有了三个孩子……
想来时间真是过得好快啊!
用完早饭后,徐灿灿又歇了一会儿,徐王氏便催着徐灿灿去福云殿前的庭院散步。
今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北方冬季干冷的风吹过白杨树没有叶子的光秃秃枝干,发出“沙沙”的声音。
白杨林南边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只可惜池塘上结了一层冰,看不见那粼粼的碧波了。
徐灿灿与母亲一起在池塘边慢慢走着,侍候的女官和宫女们远远跟着。
看着白杨树光秃秃枝杈间的鸟窝和脚下铺着落叶的小径,她想起了傅予琛曾经无数次陪她来散步,心脏阵阵抽搐,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徐灿灿抬头仰望着明净的蓝天,眼泪夺眶而出。
她思念傅予琛了,想得心都要疼了。
辽州的天气比汴京更要冷上好几分,那种冷深入骨髓,直达全身每个毛孔,仿佛无处不在。
傅予琛为了这一战做了三年的准备,自是非常充分,大营里每个营帐里都生着火盆,每个士兵都有新絮的棉袄棉裤和兽皮袍子,都能吃到萝卜、青菜、肉和米面,所以虽然天气冷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