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早一步便得知消息的长乐已经安排妥当,他们一回来,便有大夫给他们诊治。
原先草草处理的伤口皆被重新上药包扎,伤情最重的姜清臣仍旧未醒。
长乐一脸冷凝,注视着床上躺着的人,“伤势如何?往后可有影响?”
她指的是胳膊上的伤。
那里的确最重。
大夫摇头,“好在看似严重,却并未伤到筋骨,只要好生休养便不会影响往后的行动,留下暗疾。”
长乐放下心来。
“小王爷的伤呢?”
“小王爷的伤多数是皮肉伤,不碍事,只要包扎好,过些日子就能好全。”
长乐点点头,出了内室后,她看了眼已经换过药的韩瑜,道:“你跟我来。”
韩瑜神色平静地起身跟了过去。
姝儿与秀臣则是一个去煎药,一个进了内室。
正厅里,长乐公主命韩瑜坐下,询问起在西华山的事。
韩瑜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言毕,长乐沉默良久,才道:“李家那孩子,听说与你交情匪浅?”
韩瑜垂下,“幼时结下情谊,也算友人。”
“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你是想参与,还是旁观?”
长乐淡淡地看着他,“你也算云亭教导的学生,我总要给你几分薄面的,但也仅仅是薄面罢了。”
“韩瑜明白。”他道:“这件事,就让晚辈来吧!”
“如此也好!”
天色暗下,韩瑜并未留宿于靖国公府,而是辞别了长乐,骑了马朝承恩侯府而去。
尽管已经是三月里,可夜风还是冷的很。
吹在韩瑜身上,却比不过他心冷。
靖国公府内,五房人都来看过,此时的正厅里,靖国公夫妇二人也在,脸上都不怎么好看。
姜五爷也赶了回来,得知自家儿子无事后,才放下心。
“……不能忍,京中举办各宴,频频出事,如此,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们靖国公头上了?”
国公夫人林氏极为不满地说道。
“五弟妹,这回伤的是清臣,谁下回是不是姝儿,秀臣?李家的姑娘,不能留。”
听她这么说,长乐抬起眸子,“这件事我已经交给韩瑜那孩子去办了。”
“韩瑜?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能如何?”
“韩瑜这孩子办事牢靠,嫂嫂可不要小看了人家。”
姜五爷也说道。
见此,林氏这才勉强没再问下去。
靖国公却是面含优色,“也不知这回,朝中会怎样动荡。”
若是李玉初真的被揪出来,那她所害死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
这件事,他们早已从姜清臣那里得知,之所以一直未过问,不过也是给孩子们的历练罢了。
毕竟若是他们出手,牵扯太大。
可如今连家里的小辈也差点儿折了进去,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便不能如此了。
姜二爷看了看几人,并不打算开口。
反正他只是个粗人,这种动脑筋的事还是交给其他人来好了。
最后商量了一圈,姜五爷决定道:“若是能一举铲除李家,相信背后的推手也会折损些力量。”
“李家?”靖国公皱眉,“李学士深得皇上信任,否则当初也不会让他们家尚一位公主,若是除掉他,谈何容易。”
“李驸马与荣乐不可留,李家其他人只不过受到牵连罢了,命还是能保住的。否则,轻了,又如何平息众怒?相信皇上也明白。”
姜五爷说着,看了眼长乐。
只见她点点头。
表示自己会去说项。
接下来,针对李家的动作便悄然展开。
而韩瑜那里,除了来看过一次养伤的姜清臣,便没再出现过。
虽说姜姝儿也想知道这件事如何了,可她更想照顾自家哥哥。
就连在书院的姜文臣也回来了。
坐在房里,身为哥哥的文臣颇为不满地训斥着,“……那样的东西岂是你一人能对付得了的?林子茂都知道逃命,就你傻。”
“子茂不是逃命,是我让他去求援的。”
“那你更傻,你以为自个儿是什么?神将?一拳能打死一只大虫?”
“我哪里这么说了?”
“哼,我瞧你就是这么想的。”
姜清臣痛苦地拉起被子,“四哥,你让我清静清静吧,都说了多久了,你不是快下场了么,赶紧去温书,别在我这儿杵着了。”
“不必你提醒,区区一个府试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姜文臣见自家弟弟这般,生气地说道。
刚端着吃食进来姜秀臣微微一笑,“外头都能听见你俩的声音了,饿了没有?厨房刚做出来的鱼汤,都来尝尝吧!”
“还是五姐好,兴许我养个伤都能胖上几斤肉。”
姜清臣高兴地坐起来,一旁伺候的丫鬟忙地上前扶住,却被他推开。
“我还没废到这种地步,你们退下吧,这儿不必伺候了。”
“姝儿呢?”刚接了碗,姜文臣突然想到之前还在这儿的人,这会儿却没了影子。
姜清臣吹了吹鱼汤,“我让她给我拿些蜜饯去了,近日嘴里没味儿。”
闻言,两人都没怀疑。
而他们口中正在拿蜜饯的人却是负手站在廊间,眯眼看着不知何处。
“……你说封文轩还在打听着姜家的事?”
“回九小姐,是,四公子与之极为要好,小的怕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让其得知一些主子们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