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长乐你应当明白,”皇后掩唇咽下到了喉头的咳嗽,缓了缓道:“既是自小一块儿长大,不若就结个亲事,总归两人感情要好,往后阿玹也不会欺了姝儿去。”
“这……”长乐有些犹疑不定。
倒是姜五爷,他点头道:“娘娘说的也没错,这两孩子感情是不错,可姝儿还小,不懂这些,不若等她再长个几岁,自己选。”
“自个选……”皇后抿了抿唇。
“是啊,万一往后他们各自有了心悦之人,也不必被这婚事束着,毕竟还是要讲究缘分。”
“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皇后叹息,“就看阿玹这小子有没有这个福气吧!”
听到这里,长乐松了口气。
“皇后嫂嫂莫要担心,阿玹这孩子出色,您还担心他没个好姻缘不成。”
“我哪里是只担心他啊,姝儿我也不放心,我本就没多少日子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皇后脸上有着丝落寞,不过很快又散去,虽说很看好两个孩子,可她也不是那种会强迫人的。
尤其还是两个她最关心的。
见着因她这句话脸色不大好的夫妻二人,皇后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此番进宫就在宫里多待上几日,也好陪陪我。”
“这是自然,进宫不就是为了陪您么!”长乐挽着她的手说道。
皇后点了点她的鼻子,“真如此,平日里也不见你多来瞧瞧。”
“谁教皇兄那里政务繁忙,给我耽搁了呢,要怪就怪皇兄去。”
“你呀,还是一样皮,跟个孩子似得,也就是云亭惯着你。”
“皇后嫂嫂说笑了,自己的媳妇儿我不惯着,谁惯着啊?”
“知道知道,你就宠着她吧!”皇后笑道,说不高兴是假的。
这么一家子坐在一块多热闹啊,只可惜,她的时日却不多了。
待到皇帝与太子考完了姜文臣的学问,也差不多是该用膳的时候了。
众人移步到了偏殿,因是摆的家宴,规格不高,却也是极丰盛的。
姜姝儿坐在皇后手边,长乐坐在她另一边,两人对她真的敬重,因此全程看顾着,根本用不着宫女动手。
皇后越看姝儿越是舍不得,她算是带大了两个闺女,眼前的母女二人都离不开她。
“用完膳我带你去瞧瞧给你做的衣裳,春夏秋冬都有,各式各样的,姝儿穿着定是比旁人都要好看。”
“是,皇后舅母自是无人能及的。”姜姝儿说道。
“这孩子,嘴巴就是甜的慌。”
“我们姝儿说的可都是实话呢!”
“是是是,都是实话。”
姑嫂两人相视一笑。
宴上喜乐一片。
这样的场景让得姜姝儿有几分恍惚,仿佛真的从不曾发生过那些不堪一般。
可惜,终究只是想想罢了,她分的清。
宴后,皇帝带着姜云亭以及太子等人去了武场,皇后则是在长乐,太子妃等人的陪同下回了寝殿。
她本就身子抱恙,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是不错了。
殿内充斥着压抑又激烈的咳嗽,一声声好似敲在人心口一般。
就连姜姝儿,也不见轻松之色。
不论怎么说,皇后对她是真的好。
“嫂嫂您歇着吧,这几日我们就在宫中陪着。”
长乐服侍皇后躺下,替她捻好被子道。
“咳咳……是我扫兴了。”
“您这说的什么话,本就身子不好,应该让您早些歇着的。”
皇后叹了口气,目光慈爱地在床前几人身上划过,欣慰道:“有你们在,真是我的福气。”
“有您也是我们的福气,太子妃。你说是不是?”长乐转头看向卞氏。
“姑母说的是,有母后在,我们小辈可是受益良多呢!”
皇后摇摇头,“你们就会哄我。”她面色疲惫地说着,几人见此,也不再打搅,等她服了药便都退了出去。
长乐这会儿才得了空子找上了姝儿,“……你这是怎么的,从前不是最喜你皇后舅母么,如今却躲得远远的。”
姜姝儿自然不可能与她说出实情,只道:“娘,我也长大了,再撒娇胡闹也不合适,您不是一直想要我像五姐一般稳重些么!”
“可你这分明是疏远吧?别当我瞧不出来。”
“我……”
“嗯?”在长乐的眼神威胁下,姜姝儿认怂道:“就是,就是不想与天家牵扯太多……”
长乐神情一怔,观察了下周围没有其他人后,道:“缘何这样说?”
“娘您还想瞒着我吗?七哥都告诉我了,太子对娘,不,是对姜家有疑心吧!”
这个兔崽子……
长乐咬牙,“他还说什么了?”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您别总拿我不作数。”
“哟,翅膀硬了啊,还拿你不作数,小丫头片子,你说说,我如何拿你作数呀?”
“哼,”姜姝儿撇过头,“到时候你便晓得,现在我要去找七哥,宫里闷死了。”
长乐一愣,看着像只天鹅般昂着脖子离开的丫头,心中又好笑又气的慌。
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
去武场的路上,姜姝儿背着双手打量着两面高高的宫墙,远处房顶皆是一片雪白,银装素裹好不美丽。
从另一头匆匆而来的人拐过宫门,差点儿与姜姝儿撞在一块儿,来人赶紧后退几步,躬身请罪,“九姑娘恕罪,在下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