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丢进山洞,烧了个干干净净,超子虽然眼馋里头那些木头,但是要人命的买卖他不做。
回到山下那个破学校,只见门口到处都是披麻戴孝之人,自己也傻了眼。
亲人宾客见是男主人回来,姐姐妹妹一拥而上,哭的哭,喊的喊,嗓子直嗷嗷的诉说着他离家之后的种种不幸,完全忽视了他这个消失数天的原因。
年长的见查文斌也回来了,脸上露出难色,小声说着是昨晚去的,看看这位查道士能不能给做个道场。
查文斌见到这个场景,心里也有些愧疚,虽然那婆娘不是真死了,但这么一折腾,也算是劳民伤财了。
赶忙的领着阿发进了屋,堂屋之内,那块木板上,一个女人的面部正被一张黄纸压着,四周跪着的都是自己的一些晚辈。
哭灵的人见阿发回来了,那哭的是更加带劲了,阿发被这么一弄,以为自己婆娘真归西了,眼泪一下就狂飙,直抓着查文斌的手臂求他救救。
堂屋里头,漆匠正在忙活给一口新的杉木棺材刷油漆,屋子里混合着香纸、油漆和木头的香味。查文斌对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管事低头了几句,那人扶起地上跪着的人们,然后招呼了那些看热闹的大妈把他们都领出去休息。
人死之后,农村里头一般都是停放三天,得放在大门正中的位置。这是一个老学校,村里人给找了一间靠中间的教室,大门敞开着。在出殡之前,这大门是不准关上的,查文斌这会儿却把大门给关上了。除了阿发,所有人都被隔绝了出去。
查文斌对阿发说道:“村子里的人嘴巴多,待她醒来之后,我自然会为你圆个谎,就说你家婆娘是被天上的仙姑接去做了几天侍女,现在功德圆满了,该回来了。”
阿发拼命地点着头,虽然他这婆娘又凶又泼辣,还很愣,但那也是炕头上的知心人,怎能舍得就这般走了。
取出辟邪铃,查文斌在那婆娘的头上摇了几下,轻轻说道:“铃响梦中人魂醒,七魄归位续阳命。”
再起天师符一张,两手捏着,再绕那婆娘的面部一周,待完全烧完之前,丢进了装着清水的碗里。
查文斌把那碗递给了阿发:“你捏着她的嘴巴,灌进去就行。”转身离开,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外面叽叽喳喳议论的人们马上停止了,都对这位道士爷瞅着。
没一会儿,屋子里头开始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你个死鬼,到底去哪里啦?”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哭声,然后就是夫妻合抱大哭了。
从那以后,阿发的婆娘,常常以仙姑自居,也假模假样的替别人干点什么事,但都基本是没有效果。。。。。。。
在我的印象中,在持续后的三年里,我没有见过查文斌,也没有听到大人们说起他的消息。也有人在家里需要请道士的时候,想起过这个人,无论是自己去请的,还是托人去找的,都没有他的消息。
后来,等我再见他的时候,我已经念小学了,那时候的文斌叔比现在要苍老一些,眉宇之间满是饱经风霜。也是那一年,查文斌收了他的第一个徒弟,也是他这一生收的唯一一个徒弟。本来我是有机会拜在他门下的,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对于道士这种神鬼职业的理解仅仅停留在跟死人打交道,已经开始接受现代化教育的我,深深的唯物主义告诉我那不过是一种封建迷信。
很多年后,当我再次为了一本书去追寻他当年走过的足迹,去访问了很多认识他的人,被他救过的人,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那么一回事的。
年少的记忆,很多都已经模糊。我想要不是去年在老家与小姨和舅舅还有三姨的那一次聚头,他们聊起了那个人,聊起了属于那个年代的道士,或许手捧电脑的我,只是对游戏里能够丢符召狗的道士才有认识。
我开始试着去翻阅那段记忆,去寻找他那段丢失的三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采访过的人,有书中的原型超子和卓雄,还有那位叫大山的人,现在他们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我一直在试图寻找查文斌那丢失的三年到底去了哪里,这三年间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通过很多人,我终于转辗找到了当年他收的那个徒弟,隐约通过拼凑和后来的推断去还原了一些东西。
从阿发家这一次结束之后,查文斌先是去了省城看望儿子。那时候的冷姑娘还没有嫁人,一直到若干年后,她依旧没有嫁人。
他的儿子那时候已经开始融入了城市的生活,岁数尚小的他还不明白自己和其它男同学将来会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查文斌的许久才出现一次,让这个孩子逐渐开始觉得父亲变得陌生。
也许只有孩子的直觉才是最准的,那些年的查文斌的确开始变了。
首先变化的是他的手,他的左手手指显得比正常人要长,但是却又瘦很多,极像是一张起了褶子的老牛皮贴在了一跟钢筋上,皮下的血管和神经显得粗大,弯曲的和蚯蚓一般缠绕着整个手背。他的左手,已经开始变的无法完全伸直,如果不用力,便是如同鹰爪一般弯曲着的。越来越多的时候,查文斌选择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吃饭,在人多的时候反而不捧着碗。
接着变化的是他的性格,他开始变得有些不安和烦躁,经常会在半夜的时候突然醒来,然后便再也睡不着了。他开始跟朋友们有了言语上的冲突,以前,即使是超子他们做了点什么出格的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