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失了红酒壶的那只左手就此垂落,陆凌枫眼神迷离的望着纪景叶,虽然意识还算清晰,但是整个人的动作开始不受控制,他的左手指抽了抽,然后伸出空空如也的左手,预备夺回纪景叶手中的红酒壶,只是,显然他没有了那种能力,毕竟他连出手的动作都开始变得不利索,不仅如此,还瞄错了目标的准确位置,伸手过去的时候,直接扑了空。
纪景叶将红酒壶特意放到了距离陆凌枫比较远的位置,陆凌枫再度伸手去拿,却怎么也够不着,尝试了几次后,陆凌枫便彻底放弃了,然后他的身子朝后一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迷离的双眼偶尔眨动两下。
纪景叶不知道陆凌枫盯着天花板看什么,只知道如此状态的陆凌枫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不过,纪景叶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套话陆凌枫,她计划再多等一会,毕竟陆凌枫刚灌下那一壶红酒不久,酒劲还没那么快上来,所以她不能急,她要耐心等待陆凌枫酒劲再足一点的时候再套话。
陆凌枫望着天花板望了大概五分钟后,胃里开始不舒服,他皱了皱眉,一手下意识的按在了胃部,似乎那个动作可以减缓胃里的不适感,而他的视线依旧放在天花板上。
在陆凌枫越渐迷离的双眼中,天花板变成了多年以前的夜空,夜空下,他和父亲跟随母亲到了城外一处空旷的地带,目的只是看母亲口中的几百年不遇的流星……
对于陆凌枫来说,那些过去总不太在意的事情经过岁月的变化无常之后,就这么变成了千金不换的珍贵记忆……
其实,陆凌枫平常也不太会去想已经不在人世的双亲,他是刻意那么做的,因为越是想念,就越是难以面对,哪怕时间再久。
然后,每一年双亲忌日的这一天,压抑着想念的陆凌枫就会肆无忌惮的宣泄着他所有的情绪,直到歇斯底里,那样放纵的陆凌枫也只有穆清见识过,而现在,他虽然因为越来越上头的酒劲而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但是他清楚纪景叶在这一晚将会见识到他放纵的一面。
纪景叶坐在一旁,默然的看着陆凌枫的一切举动,没有跟他说话,也没有任何安抚他的动作,尽管她知道他胃里难受。
没有人说话的包厢,显得异常安静。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陆凌枫的胃里翻滚的越渐厉害,他下意识的加重了按着胃部的那只手的的力道,这一使力,陆凌枫忍不住低呕了一声,纪景叶见状,便知道陆凌枫这是要吐了,所以她立马拿过一旁的垃圾桶,放到了陆凌枫的面前。
纪景叶当然知道酒劲上来的陆凌枫不懂垃圾桶的作用,于是她伸手把陆凌枫俯身到垃圾桶前,陆凌枫倒也配合着那么做了。
俯身到垃圾桶前不过几秒,随着陆凌枫的又一声干呕,纪景叶在听到哗啦哗啦的声响时,同时也闻道了一股混合着红酒的酸味,为此,纪景叶皱了眉,她的确是是嫌弃那股熏人的味道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非但没有捂鼻或是起身远离的动作,反而她的一只手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了陆凌枫的后背上。
她在他呕吐的时候,轻拍着他的背脊。
大概三分钟后,感觉到陆凌枫已经呕吐完的时候,纪景叶才停止轻拍背脊的动作,她将陆凌枫的身子靠到沙发上,先按了服务器,而后拿过茶几上的湿纸巾,为陆凌枫擦拭干净嘴角沾染的呕吐物。
服务生按照纪景叶的要求端来了温水,更换了垃圾桶。
纪景叶端起温水,强行让陆凌枫被动的漱了下口,因为她真的不想跟一个嘴里遗留着呕吐物的人说话。
处理好陆凌枫之后,纪景叶起身去角落的洗手间清洗了双手。从洗手间出来,转了个弯,纪景叶一眼就看到原本侧靠在沙发上的陆凌枫又开始望着天花板了!纪景叶心想醉酒的陆凌枫也没有穆清说得那么夸张啊!他并未有任何疯狂的动作,只不过是他的双眼对天花板情有独钟而已!
落座到陆凌枫身旁后,纪景叶将陆凌枫侧向了自己,陆凌枫目光迷蒙的看着她。
纪景叶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套话的时候却迟疑了!
......真的有必要问陆凌枫身上那条挂坠的来历吗?
......她不是已经找到她记忆中拥有那条挂坠的那个少年了吗......她不是已经和那个长大成人的少年确立了恋爱关系?如此,她真的要套话陆凌枫吗?
纪景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此时犹豫,是害怕错认了顾南烯?还是害怕陆凌枫其实是当年的那个少年?犹豫了足足半分钟的纪景叶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似乎已经有了分明的决定,然后她的声音响了起来:“陆凌枫,”纪景叶一边开口,一边拿过陆凌枫胸前的挂坠放到他眼前,“你这条挂坠是怎么得来的?”是的,纪景叶要一个分明的答案,她跟命运赌一次,赌陆凌枫的挂坠是巧合,赌陆凌枫不会是当年的那个少年,赌那个答案会让她安心的跟顾南烯在一起。
酒醉的陆凌枫闻言之后,迷离的眼珠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纪景叶拿到面前的枫叶挂坠,他原本没打算回答纪景叶的问题,可是很匪夷所思的,他就是不受控制的开了口,只是他的话语已经不利索了:“……这个……这个........是.......我妈……给我挑选的礼物……我爸……说我妈很有眼光。”
纪景叶的心再一次旋紧,他父亲送的?也就是说他得到挂坠至少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毕竟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