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的妻子一看就是个慷慨大方的女人,她见到我们,就像对待客人一样热情,精心地为我们准备吃食,也好奇地打听关于我们救火有功的事情。
“吃一顿好吃的倒没有啥,一旦提及我们救火的事情,怪不好意思!”小黑边吃边说。
“也没有什么,说明咱们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说。
“农村人过年真隆重!城里人到底不会这样过,他们都图个方便,一家人到饭店吃个团圆饭,就算过完年了,接下来就是走亲戚外出游玩。”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这几天的日子最热闹,也过的最幸福,平时都节衣缩食地过着。”
“有人说,辛辛苦苦挣一年的钱,只有这几天才放开手脚地消费。也有把持不住的人,挥霍过度,让一年的血汗钱在这几天花个精光。”
我们随便地说着闲话,打发着大块的时间。他们大吃大喝着,高兴地说着笑着。我们没有什么可说就在院落里随便的转悠着。我们的生活非常简单,只有能填饱肚子,每天都类似于他们的过年,都是艳阳天。
节日的气氛依然浓烈。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院落里高兴的放鞭炮,做游戏。寒意十足,但他们一点也不感到寒冷,红彤彤的脸蛋犹如苹果,灿烂的笑容天真的让我们感动。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没有什么应酬之类的繁杂之事。
我们等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才结束了吃饭喝酒。每个人都醉醺醺的,走起路来颠三倒四很不稳当,但嘴上的功夫一个比一个厉害,继续意犹未尽地说个不停。
“明天继续,明天到我们家,过年这几天,别的都可以不管,酒一定要喝好,肉一定要吃好。不吃不喝,人生白过,吃好喝好,赛过神仙!”
“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管他岁月天长地久,只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就行。”
“辛辛苦苦打拼一年,不就是为了这几天吗?平时艰难,那是咱们的命不好,这几天快活,那是咱们有情有意。日子慢慢过,过年一定要过好。”
一路上,他们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忍耐着,有选择性地听着。路不是很长,但他们走的很慢:“只顾说话,连路都不好好走。”我简直有点生气地想着。
终于到了合作社,他们刚好四个人,继续可以玩乐。打麻将开始了,战斗也就开始了,室内酒气熏天烟雾缭绕噪音一片,他们却依旧倾尽心力地玩着。
“说是战斗,实际比战斗更激烈。”
“因为有经济效益,谁敢不认真,平时赚钱靠体力,这会靠手气靠智慧,不操心就要蒙受损失的。山里人对于这种事情不叫打麻将,而叫‘搬砖头’,看来也不是个轻松的事情。”
“也不是个好事,玩这个弄得债台高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很多,农村的风气让这事给带坏了。”
对于麻将,我们议论着,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可以适当的玩乐,但不能发展成了赌博。成为赌博,性质就变化了,带来的恶果就不可估量了。
他们一直快乐地玩着,大声地说着笑着。老李沉闷地喝酒,喝完就继续开始他每晚的必修课----骂人。那天晚上好像骂一个女人,我们随便听了两句就知道,他在骂已经去世了十多年的妻子:“黑心的家伙,自私的家伙,你两眼一闭,让我受罪受苦。咋就生了个和你一样没有出息的东西。当初简直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短命鬼!……”
在时间的长河中,日子接踵而来川流不息。我们尽力地干着属于我们的事情。反正也闲着,有点事情打发时间也是颇有滋味的。连续几顿吃的好了一点,感到反而不大舒服了。胃部的胀痛让想到,在吃的问题上还是要适可而止,不能过于贪婪。
不寻常的几天过去了,合作社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生产秩序。过年是很快乐,但快乐总与不幸相伴而行。因为喝酒吃肉过多,村里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酒后患了脑出血,一些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完医院,经过三天的抢救,生命是保住了,但却成了半身不遂。
“如同我们在广场上见到的老人那样吗?走路很艰难,说话也非常不容易。”小黑总以为我是见多识广,向我询问着。
“恢复的好,可能会那样,恢复的不好,就难说的。听说这种病,危险性很大。像我们见到的那位老人,应该说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可谁知道还是发生了意味。生命太脆弱,不论是人类还是我们动物,在生死面前都是无权选择的,生命有时候与金钱和权力什么没有丝毫关系的。”我侃侃而谈,不是对于人类的幸灾乐祸,而是对生死无常的一点感叹。
无独有偶,我们熟悉的大胡子喝酒从来以豪放被大伙称道,可这个春节他却意外地为自己一贯的豪放付出了代价。正月初三下午,他在一场酒后失足摔了一跤,左小腿多次骨折,上班的最初几天没有见到他,听说在医院固定,固定之后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啥时候上班谁也说不上。
“一个年,过出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的。”小黑很意外地说。
“都是酒肉惹得祸,过年的这几天,他们整天不干活了,只顾大口吃肉大杯喝酒,日子这样过着,生活规律打乱了,饮食习惯严重破坏,不出事也行。我过去在山里,平时大家都粗茶淡饭地吃着,日子也平静地过着,意外的事情很少发生,倒是过年的几天,大家都一心想着享受,吃的好也喝的多,结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