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依旧昏睡不醒,面无血色。凭他入尘七阶修为,想要击毁那支冷箭,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强大的反噬力重创落凡的身体,虽无性命之忧,但至少也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第五夜挑开帐帘,几步来到落凡的床边,询问道:“他怎么样了?”
“将军,此人虽伤得极重,但所幸并无性命之忧,调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闻言,第五夜微微的点了点头,接着看两位郎中一眼,“好好照顾他,我要他活着。”
乌云遮月,秋风瑟瑟。燕军依然是军灯高挑,严阵以待。对面山头的辽军同样灯火通明,严密戒备,等着在明日的激战中抢回主帅落长生。
辽国军法:主帅战死,将士无罪;但主帅被俘,三军大将和护卫兵士一律斩首。如今丞相兼统帅的落长生被燕军生擒,不夺回主帅,谁敢撤军。
辽国将士判断,燕人好战,如今第五无败被冷箭重创,他们必然会恼羞成怒,明天一定会进行复仇大战,绝没有撤军的道理。
今夜最大的事情就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一战,那才是真正的你死我活。
千澜大陆各诸侯国,还不没人擅长偷营劫寨之类的伎俩,千百年来一直是堂堂之阵,正正之旗的正面决战,休战就是休战,绝少有一方会乘着黑夜休战之机偷袭对方。
戒备归戒备,那是大军驻扎的必然形态,辽国军营还是很快的淹没在一片鼾声之中。
翌日,清晨,太阳初升。辽国将士埋锅造饭,饱餐了一顿之后,剩余的十万兵马出营列阵,准备向燕军发起夺回主帅之战。
按照千澜大陆千百年的传统和规矩,燕军也应该列阵而出,双方同时向中央开进,相聚一箭之地扎住阵脚,然后双方主将会打马而出,说上几句狠话,宣布开战,双方发动冲锋,决一死战。
而今天却颇为蹊跷,燕军营寨炊烟袅袅,战旗猎猎,却迟迟不见人影。
辽军副将目前是代理主帅,是辽王张贤的庶出弟弟张通,大家都称呼为公子通,三十不到的年纪,虽然是第一次带兵打仗,却自视甚高。此刻张通身披火红色的斗篷,在马上遥望燕军的军营,不由冷冷的笑着。
“再等一会儿,让这些穷燕做个饱死鬼。”
半个时辰过去了,燕军的军营还是毫无动静,公子通有些坐不住了,举剑大骂:“我大辽国已经仁至义尽了,冲上去,诛灭燕军。”
冲锋的号角凄厉长鸣,公子通一马当先,身后的火红色铁骑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对面的山头,顷刻间踏破了燕军营地的壁垒屏障。
可是,所有的辽军都愣住了,怒吼声骤然而止,剩下的,只有一片可怕的沉默。
燕军的营地空无一物,唯有泛黄的枯草和猎猎军旗在秋风中摇曳着,仿佛在嘲笑此刻的辽军。
“第五无败,第五无败……”公子通双眼浴火,连连大叫:“你个混蛋,混蛋。”
怒吼声在山谷中回荡,而此时的燕军主力早已经在回绵阳的途中,第五长军断后的数千铁骑,也在今早黎明时分悄无声息的撤离战场。当太阳升起时,第五长军的数千铁骑已经渡过黑水,向绵阳纵马疾驰。就算辽军想追,也是来不及了。
此时的第五长军是心急如焚,只想尽快的回到绵阳。其实按照他的心性,是一定要打一场硬仗的,然后抓住偷袭第五无败的混蛋碎尸万段。
然而第五夜的一番叮嘱却使他不寒而栗,此刻仔细想想就更是后怕。
第五无败命在旦夕,第五夜的家主之位、统帅之位又没有确立,天知道会不会在瞬息间发生变化。要是这次没有他们两兄弟联手,说不定百年前的悲剧就会重演。
百年前,第五家族当时的家主临死前,已经指定第五无败继承家主之位,三军统帅之位。但当时第五无败在外领兵作战,没能赶回来,结果酿成了这场悲剧,燕州和第五家族险些泯灭。
要说这第五无败还真是当世豪杰,用铁血手腕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紧接着又带兵击退了想趁火打劫的辽军,斩敌五万有余。
这在当时不仅震惊了第五家族和燕州百姓,其他诸侯国的君王将领也是震惊不已,因为谁也没想到第五无败如此强悍,当真是了不得。
苍天啊苍天,难道你真的要亡我燕州吗?心念一闪,彻骨的寒意刺进第五长军的心间。
第五长军麾下的骑兵久经沙场,燕州的精锐,长途奔袭的行家里手。度过黑水之后,第五长军命令一千人埋伏在岸边,要是辽军追来,则半渡击之,而第五长军自己率领剩下的数千人马直奔绵阳而去。
绵阳距离黑水只有二百里,两个时辰以后,翻过一道山梁,绵阳那高大的城墙已经依稀可见。
第五无败箭伤极重,现在生死不明,天知道绵阳城内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第五长军将副将和三千人马留在城外,隐藏在山梁附近,然后他自己亲率一千精锐骑兵进城。
双方相约以三日为限,三日内但见城内狼烟升起,就立马杀人攻城。
来到绵阳城门口,第五长军看见城门大开,吊桥平铺,城头上的守军安静如常,便知道第五无败还在,不免松了一口气,缓缓入城。
但第五长军还是有些不放心,留了个心眼儿,将一千骑兵直接带到国府门外列队等候,而他自己提着天星剑大步入宫。
第五长军是燕州虎将,虽然性如烈火,但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