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斜靠在窗边的位置上,一身儿看上去式样简单却价格昂贵的衣服,清俊笔挺。在这样的小地方,哪怕他并不刻意表现,也很容易就显示出了一抹不同于人的精致和优雅来。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换了往常,或者换了在别的地方遇见,占色肯定还得暗自欣赏一下男人的气度。但这会儿,她心里满满的全是疑惑,自然没有了那份儿心。
当然,这一次,占色不再相信是巧合了。
他乡‘遇故知’这种事儿,有过一次,不可能还会有第二次。
男人冲她举了举手里冒着热气的茶盏,礼貌地示意。
“一起喝茶?”
占色若有所思地抚额,勾唇冲他一笑。
“谢谢,不用了。我们准备走了。”
男人眸子微挑,带着一点薄笑,清冷而矜贵。
“看来严某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占色挑起的唇角还没有落下,正寻思着怎么回答他,原本安静坐在她右手边正和孙青聊天的阿采吉,突然侧过头来,往严战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惊喜地高声喊叫了起来。
“阿黑哥……”
什么?
如果说刚才是吃惊,那么这会儿的占色,已经惊到体无完肤了。
阿采吉天天在她耳朵根上念叨的阿黑哥,竟然会是严战?
这个,这个……节奏会不会太诡异了?简直就让她的思索逻辑爆停啊!
心里排山倒海地惊愕袭来,在自我安慰着弥补受惊心脏的同时,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吃惊的样子。而这个时候,严战已经离坐冲她走了过来,兴奋的阿采吉也站起身,迎了上去。
就在两个人交错的一秒——
咳!
再一次,占色又惊了。
虚惊一场!
原来阿采吉喜滋滋拽住的男人并不是严战,而是坐在严战对面的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眉头有点八字,下颚骨较尖,从面相上来看略带凶煞之气,身上套了一件中长的黑风衣,高高瘦瘦的样子,五官颇为端正,被日光晒成了健康的棕色。
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像纳西本地人。
到像是大城市里来的男人。
他怎么会是阿采吉的阿黑哥?
“阿姐——”她正迟疑,拽着男人胳膊的阿采吉,已经兴奋地调过头来,向她介绍起了身边儿的男人,“这个这个,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人,我的阿黑哥,他叫和义。和义啊,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首都来的漂亮阿姐……”
和义不着痕迹地将手腕从阿采吉的环抱中收了回来,脸上僵硬地笑了笑。
“你好!”
占色微微眯眼,心思敏锐的她,从男人的表情上来看,不太像见到了心上人那样的欢欣,甚至都没有查看出几分喜悦来,足见他对阿采吉并没有那么上心。可再看着阿采吉幸福的小脸,她这些话便不好再多说了。
“你好!”
冲和义礼貌地微微一笑,算是与他打过了招呼。
接下来,她的目光就瞥向了不请自来,坐在她身边的严战。
而他,依旧带着薄笑。
“这么久不见,占老师还是这么漂亮。”
占色心下苦笑,只是淡声说,“谢谢严总!不过我到是很奇怪,像严总这样日理万机的人物,也会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呵呵,说来,还真是很巧呢!”
“呵,不巧。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严战下巴微微上扬,淡淡地浅笑着,一条大长腿叠放在膝盖上。目光不紧不慢地审视着她的小脸儿,一只修长的指关节,一下下优雅地轻叩着手里的玻璃杯。
他说得很直接。
占色也不想与他打哑谜,“等我?呵,严总真是费心了,理由?”
严战轻笑,一双清冷的眸子刹时流光,眼波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磁性的声音在窗外廊下的叮咚流水声里,带着一种如同乐曲轻敲的优美质感。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应该知道?
心里‘咯噔’一下,占色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微微偏头,她冲孙青使了一个眼神儿,再回头看向严战时,嘴里却也是只是笑问。
“严总的心思,我能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严战依旧带笑。
与他的目光对视一眼,占色唇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遗憾地说:“那实在太可惜了。严总你看,我都嫁人了,孩子都有了。你再怎么等着我,也不会有机会了!不如下辈子吧,严总可以早点儿排队。”
“我这辈子先预约,可以么?”严战失笑,双手抱臂仰躺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双幽沉的眸子,深邃复杂,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心里一沉,占色眸子微眯,“我倒是想,可法律不允许。要不然我就收了你!”
严战缓缓眯眸,一声叹息,“呵,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一只手抓住孙青,占色眉头一挑,笑语靥靥地说:“严总,丽江是一座浪漫多情的城市,你坐这儿慢慢等吧,总会等到你的阿夏的。不好意思了,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失陪!”
说罢,她起身就要离开。
而严战依旧不动声色,抱臂翘腿看着她,身体一动不动,唇角似笑非笑。
看着他稳坐泰山的样子,占色心里有点儿发毛。
侧过眸子,她看向了阿采吉,“阿采吉,你是跟我们走,还是跟和义去?”
“阿姐……”
阿采吉哭丧着脸,看了看占色,又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