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的可就是看着点啦。”陈邦华笑着打趣，眼角隐隐可见细小的皱纹。
善意的眼神化开了陈雯的怯场不安，她眉眼弯了弯，不多时就开口：“那我要一杯橙汁吧。”
“服务员，再来一杯橙汁。”陈邦华笑声爽朗，像群山里扑棱棱飞起的朝天云雀，“这样才对，小女孩要有自己的想法。”
“嗯。”陈雯羞赧，脸上的红晕熏染开，但是心里轻松很多，“谢谢叔叔。”
“太客气啦，对了，你们和梦婷的年龄都差不多吧？”
“我们俩比陈梦婷小一些，陈雯比陈梦婷大。”张晓正拨手机，闻言把手机收起来回答。
“哦，是这样啊。”陈邦华的视线又转向陈梦婷，眉头拧了拧：“梦婷这丫头脾气不太好，我知道，在宿舍里你们肯定也担待不少吧。”
陈梦婷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精致的餐具，嘴角微不可查的扯了扯。
“没有，真没有。陈梦婷性格很好，我们宿舍的关系都很好的。”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赫敏、张晓她们讪讪地笑，一时无话，场面有点尴尬。
“先生，您点的菜到了。”
服务员的声音像一湖死水中激起的一层浪花，顿时让赫敏她们都松了口气。
“来来来，不要客气啊。”陈邦华把菜往她们那边推了推。
“好的，谢谢叔叔。”
“你看，又客气了吧，哪有那么多的客套话。”
“是。”张晓缩了缩脖子，调皮的吐吐舌头。
陈邦华不愧久经商场，长时间的应酬也锻炼出了他沟通交流，活络气氛的能力。他把手中的乌木筷子搁在盘子边缘，又找了一个新的话题，“你们今天看梦婷负责的展览，感觉怎么样啊？我一直忙，也没来得及去看。不知道这个丫头能弄成什么样子。”
“挺，挺好的。”张晓吃着菜，说话含糊不清。
“爸，她们提的建议很有启发性。”陈梦婷用原木纯浆餐纸轻拭没有一点油渍的嘴角，“张晓提醒我要准备茶歇，秘色瓷展台设计部分，赫敏建议我再做一些修改。”
陈邦华满意的颔首，看向赫敏她们是不同于刚才的赞赏，“秘色瓷盘子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展品。这个盘子还有一段故事呢。”
张晓对瓷器不感兴趣，但故事就另当别论了：“叔叔，什么故事啊？”
陈邦华把海波杯推到一边，看向船外连绵起伏的山峰，声音像是一缕缕丝线由远及近。
“唐代中朝，余姚县上林湖窑产品类冰似玉，备受文人雅土的推崇。越窑的瓷器一直作为贡品，而其中最出色的当属秘色瓷。我得到的这只盘子，是盛唐时代越窑上供的第一批秘色瓷器。相传唐玄宗看到这只瓷器高声称赞，恰逢唐玄宗最喜爱的皇子生辰，这位皇子向唐玄宗讨要了这只秘色瓷盘，准备送给宋家嫡女。只是这位皇子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不幸离世。唐玄宗悲痛欲绝，秘色瓷一度停产，到唐晚期又再度兴起，五代时秘色瓷烧制达到顶峰。”
“这是传说吧，当不得真喽。”张晓一下子说出了心里话，连忙捂嘴，“叔叔，我开玩笑的。”
陈邦华并不介意，依旧笑容满面，“你说的没错，传说本来就是半真半假，更何况我这还是听一个少年讲的？”
“少年？”八卦心理作祟，张晓不由自主的靠前，耳朵近乎本能的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