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这一番话自然是在试探楚惜微的底线,而若是楚惜微真的忍了这一次,怕是之后,便会有更多的事儿接踵而来了。
“何必如此麻烦。”楚惜微猛然扩大了唇角的笑容,借用江母刚说过的话,回复道:“虽说只是个寡妇,但好歹也是江大人的枕边人了,合该迎娶这女子为妻的,若是要办亲事,我这宅子倒是可以再借你们母子并一家眷一用。”
这么说着,楚惜微又多加了一句:“再者说来。贵家之事,也无需同我这个外人商议。”
江高明听着这话,眉头立时一蹙,之后张了张嘴,却踌躇着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那副孬种的模样,让楚惜微看了心中不免可笑。
而江母却并不意外,虽然听到楚惜微那赶人意味的话,叫她不满的也冷笑了一下,但实际上,江母心里是得意的。
在她看来,楚惜微生气了,才是在意她儿子的表现,毕竟,任什么女人在面对自家男人睡了旁的女子时,都会这般的。
不过这样一来,江母却反而觉得自己是抓到了楚惜微的一个弱点了,立刻高声说道:“哟!这话怎说的,我江家都有你这个儿媳妇了,怎会再娶一门平妻,便是你同意啊,我这做娘的也不肯呢,不过这姨娘进门,却是要你首肯后,再给你磕头端茶的。”
江母自认为这番话已经给足了楚惜微暗示,只要她立刻伏低做小,把做人儿媳的态度端正了,江母自然也会收手,只将这教训到此为止,不过这个能给儿子生孙子的妾氏,江母却也是留定了的。
平妻?
楚惜微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几乎笑出声来,这江母还当真是会侮辱人呢。
“江老夫人刚才说得好,我是楚氏,你们是江氏,江大人即便要娶妻亦或是娶平妻,都与我无关,更不用说什么妾不妾的了。”楚惜微这么说着,又冷冷的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江高明与江高明身后的秀娘。
不待江母再说什么,楚惜微一边转过身,似是要走,一边又不忘吩咐院内伺候的人:“去,替几位江家的客人收拾好东西,如今这番模样,我这楚府怕是留不住几位江氏贵客了。”
随着楚惜微的话,整个院子里的人立时便行动了起来。
江母的脸色登时一变,忙道一声:“慢着!这才多大点事儿啊,可还至于闹成这番模样?”
江母说着,目光还带着一丝劝诫的看着楚惜微:“这若是叫外人传了去,还不指着你鼻子说你善妒不贤吗!”
“哦?”楚惜微没有喊停,那些下人们也便没有停手的意思。
扭过头,楚惜微带着些玩味的看向江母:“那江夫人便来猜一猜,我可会在乎那些外面的人言?”
听着楚惜微这么一说,江母才终于有些慌了,她猛地皱紧了眉头,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可能拿捏错了一点——
如若这楚轻浅真是普通的姑娘,自然是会怕传出那些不贤、善妒等犯了七出之条的名声的,可是这个没脸皮的楚氏本身便有一道死死的七出中的‘无子’压在身上,又有喜堂悔婚在后,她又岂是那等会在意自己名声的人!
江母心中大恨,却又不甘叫自己的计谋真的就这么被毁了,而眼看着楚惜微是真的要把她一家赶走,江母又舍不得这宅子的富贵日子,她立刻在脑中想着不丢自己面子却又能缓和的办法。
下人们已经闯入了东厢和西厢了,江高明也终是看不下去这一切了,立时的,他便一扫方才的怂样,将母亲也护于身后:“楚氏!你闹够了没有!你是已经在外丢尽了脸面了,可你楚家还有其他姐妹!若是叫人知道,你被我休弃了,你猜猜你其他姐妹们又能如何觅亲!”
江高明此话一出,江母顿时双眼一亮,秀娘也充满崇拜的看着江高明的背影,只有楚惜微,依旧是那么的满不在意。
“我楚家与你们这种小户不同。”楚惜微毫不在意江高明的话,之后更是将话说的相当不客气:“我家姐妹出生高贵,自幼便交际于各个贵夫人们面前,自有一番好名声,若是不如我这般出了意外,想来也是轮不到江大人这等身份的人惦记挑拣的。”
江高明被楚惜微的话挤兑的脸色涨红,而江母看着儿子又被堵住了口,也是急的一推儿子,可是依旧没用。
想了想,江母还是只有自己亲身上阵了——罢了罢了,便当她再让这个小蹄子一回!待日后落在她手中的,看她如何好好磋磨这等贱起子!
“好了好了,为了个寡妇不至于啊!”江母这话说的声音很高,秀娘听后心里却是一苦。
然而,真正叫她更苦的还在后面呢。
“我们高明自是更看重你这个妻子啊,怎会为了一个不知怎么爬上我儿子床的寡妇惹了你不快,真真是,方才我不过是说个玩笑话,这等女子,直接给点银子打发到外面去便也是了,浅浅你若是不高兴啊,为娘的打自己一下还不行吗!”江母说着,还真做作的拍了自己一下,不过那一下,和弹衣服灰的力道相差无几。
秀娘登时一脸面如死灰,她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江母,这、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老夫人!”秀娘立刻如泣如诉的高声哀鸣了一声。
江高明也觉得此事万分不妥,一个是他碰都没碰过甚至没有成礼的‘妻子’,一个是他无意但已成事实的妾氏,江高明自认不是那等吃过不认的无情之人,更何况秀娘的身世何其凄苦,他也不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