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这艘船上的异教徒们,他们大多已经感染变异,多得好像杀不完,另一方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吞世者,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数量比我们还少,都挺能打。”一个野狼士兵简单地介绍说。
他的肩甲上有一条参差不齐的伤痕,明显是链锯斧造成的,链锯剑可砍不动那么坚固的位置。
“如果我们能多调些人过来,就能很快围歼他们。”另一个说。
“吞世者之前在审判庭的船上登陆,失利之后用那里的传送器逃到了这里。”我补充说。
阿尔斯兰说道:“其他人在守卫更重要的战略位置,抽不出太多人手来。反正有我在这里,也用不到那么多人。”
“那么,我们先打谁?”
阿尔斯兰俯身看了看提问的年轻野狼,哼了一声,转身面向那片视线难以穿透的浓雾,暂停了片刻,似乎是在确认对面还有没有别的友军,然后,他微微曲起一双铁腿做出更加稳定的姿态,冲锋炮空转加速,身体扭向一侧。
下一刻,刺耳的炮声轰然响起,冲锋炮以全速喷吐着炽热的钢铁暴雨,凝成一条火焰的长鞭斩开迷雾横扫全场,粗大的弹壳在我身边掉落,电子地图上的红点则纷纷熄灭下去。冲锋炮延伸扫射了两次,等五六秒钟后炮管再次空转时,雷达扫描到的敌人已经减少了一半以上。
哐当一声,巨大的空弹药箱砸在地上。后面的机仆正要过来给他装填弹药,阿尔斯兰却理也不理,径直朝前大步冲了出去。
“鲁斯同在!”阿尔斯兰怒吼着,居然开始了冲锋。转瞬之间,他便在雾气中消失了,只能在雷达上看到一个大大的绿色标记注明他的位置。
其他几名野狼互相看看,无奈的笑笑,也举起武器一起开始冲锋。
“黎曼鲁斯!”野狼们都不戴头盔,没法使用盔甲上的扩音器,几个人合在一起的嗓门都不如无畏机甲来得大。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不需要跟上去了。凡人的双腿注定追不上全力奔跑的星际战士,以野狼的风格,我跟在后面是没有人头可捡的。
何况现在这种环境也很不适合凡人去战斗。虽说浓雾还不至于影响近战范围内的视线,但热蒸汽使得这里温度高达五六十度,跟蒸汽浴室一模一样。如果是在平时或是战后,如此洗上个澡自然是无以伦比的享受,但要是在这种环境里作战的话,普通人很快就会出汗过多脱水而死的——特别是我这种出身寒冷世界的人。
不过,芬里斯不也是个寒冷的世界吗?为什么太空野狼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怕热?
通过雷达观察战场,看上去形势一片大好。阿尔斯兰横冲直撞身前全无一合之敌,所到之处红色纷纷暗淡下去,预计不出一分钟就能将残余的二三十个敌人全部肃清。于是我开始考虑能不能找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找到那个泄露蒸汽的地方给修补起来——我是没这种技术,不过我身后还有两个机械仆役呢。
但战场上总是会发生奇怪的事情,或者说,战场上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隐约中,我的灵能感知发觉到数个高度凝聚的混沌能量,但看看单兵雷达,却又什么都没发现。我该相信哪个?
通常情况下,机械巫术总是比巫术要可靠一些的,但如果是意外呢?
在此处混沌能量弥漫的环境里,类似异教徒和混沌星际战士那种被混沌污染过的生物,已经无法用灵能感知探测到。此时能被探测到的,分明是更高程度的污秽——恶魔!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你比黑夜更黑时,你就是最显眼的存在。
但这些恶魔行踪鬼祟,完全不像是常见的放血者那样嚣张。它们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战场上,野狼对此毫无发现,依然在朝着雷达可见的最后那群敌人发起冲锋。
间接的观察都模模糊糊,这种情况下还是自己的肉眼最为可靠,不过,我可没兴趣面对一个活着的恶魔,还是辨认尸体好了。
我激活动力剑,尽量收敛对恶魔来说很是显眼的灵能力量,蹑手蹑脚地潜行过去,感觉距离足够近了,猛然跃起,朝其中发动全力突刺!
当我的剑锋触及敌人身体时,我也终于看清了敌人的样子,顿时大叫不好!
面前这个恶魔看样子远远算不上什么恐怖,只能说恶心。它不像其他恶魔那样大体上还呈现人形,而是像是一团烂肉那样湿乎乎软绵绵的一坨,蠕动的粉红色躯体上隐约呈现出一张人脸的轮廓,伸出几条触手般的肢体,令人作呕。
不过,这种恶魔既然能够存在,其本领显然不止令人作呕这一种。我也是与它们打过不少次交道的,一定程度上说,这种看起来毫无力量的烂肉,其实比高大强壮手持火焰巨剑的放血者更为恐怖。
这是惧妖,诡诈之神辛列治麾下的低级恶魔。它的近战能力可以说完全就是渣渣,但它发射的混沌火球,却是能够击穿几乎任何装甲的可怕能量。别说是无畏这种分量并不太重的步行机甲,就算是主战坦克,遭遇一群惧妖也很有被摧毁的危险。之前我和西尔维娅开着雷鹰靠近异端救赎号时,就曾经遇到惧妖的袭击,要不是我反应的快,当时已经机毁人亡了。
此时,我很想将剑收回,但全力一击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剑锋毫无阻碍的劈进惧妖的身体,将它砍成两半。这种伤势足以让包括放血者在内的大多数恶魔就此烟消云散,但我知道这对惧妖来说是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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