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 俩人吃着火锅聊了很多,大多是汪一涵在讲,夏之余安静的听, 讲的也不过是一些生活中的琐事、趣事或是烦心事。

直到回去路上,汪一涵还抱着夏之余的胳膊, 在深沉的夜色里挥舞着自己的手臂,“那时候的舞台有那——么大,树粉们在台下挥舞着荧光棒, 就像是现在天上的星星一样, 还要多呢!我就是在那里遇见的大蒙。”

吃到正酣时, 汪一涵要了两听啤酒,想要一人一**。夏之余拦不住,想着有自己跟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况且一听啤酒也不多, 谁知信了小姑娘“喝酒很厉害”的胡话, 不到一听啤酒, 就让她晕晕乎乎的有些醉了。

当然,看着表面是挺好的,说话也有逻辑,和喝酒前说的话题也接的上, 如果不是眼神发飘, 走路总倚着人, 夏之余也没觉得她醉了。

“我手机被偷了, 还和同学冲散了, 谁知道能看见一个同校的,你说逗不逗?哈哈哈哈我第一回看见居然有人假期看明星还穿校服!”

电梯门开了,夏之余一手架着她,把她扶出电梯,另一手手掌抬起,将塑料袋的环滑下套在手腕上,去摸她的房卡。

房门“滴滴”两声,感应器上闪过红光,她旋转把手开门,将汪一涵扶了进去。

前世也没少和朋友在一起聚餐,她自己不怎么喝,一群人中若是有人喝醉了,送人或照顾的活儿也总是落在她头上。一回生二回熟,眼下照顾这个小醉鬼也是有经验。

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夏之余扶着汪一涵到床上,又去拧了块热毛巾来,准备帮她稍微擦一擦。

屋内没开灯,本就敏感的感官就变得更加清晰明显。

夏之余左手掌心抬起她的右手,另一手拿着毛巾正准备靠上去,忽然停住动作,微微俯下身子,闻了闻她的手心。

除了散不尽的火锅味儿,隐隐还有一股淡到几乎不存在的气息。

她像是抹去什么脏东西般屈指弹了弹,随后展开她手心帮她擦拭。一双眸子低垂,眼中有辨不明的神色。

一番擦拭过后,夏之余稍微收拾了下东西,将毛巾挂回原处,拎着打包盒回去了自己房间。

随身的小包里还装着牛皮本,里面的东西很少,除笔记本外,不过一串钥匙,面巾、湿巾纸和钱包而已。

不似往日一回房间就换上睡衣,夏之余走到窗台边,放下手中的餐盒后就开始翻包,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全拿出来,一一摆在窗台上,借着月光及窗外的路灯,将之看了个清楚。

如同汪一涵那里收着的那支签过名的笔一样,所有的东西上都附着着淡淡的鬼气,在月光下慢慢滋生,跃动。不像沾在人类身上,普通的物品上往往没有“气”能够消除这些。

夏之余食指触到软皮面,肉眼不可查的黑气渐渐汇聚在一处,聚集到她的指尖,顺着肌肤往上爬。她眼中了然,上面的鬼气比之前在火锅店要浓厚的多,连包里的其他物品也沾染上了。

一切,都是从接触过裴殊之后。

如同帮汪一涵清理般,夏之余对自己身边的物品做了清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拿了干燥的毛巾进洗手间洗漱,脑中将当时的画面与感官一一复原。

从一入店门,到邻桌而坐,再到后来的一起弄蘸料、回座位……一直都没有在裴殊身上察觉到鬼气,真正感受到的鬼气的时候,是在接触到汪一涵撕下签名后递过来时感受到的。

因为她与媒介有了直接接触,所以才能感受的清晰。

她关掉水龙头,换上睡衣后爬到了床上,摸着牛皮本思索着。

之前在火锅店里没有直接接触到裴殊,也就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鬼气,但这东西是他带来的应该是没错的。如果不是他本人的,那只有是他从哪儿沾到的,带在身上后,又传给了别人。

这玩意儿还不比一般的鬼气,别的鬼气离了宿体,更多的是随着时间流逝变淡,像这会滋生越长越大的,直往骨子里钻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夏之余眉头皱起,有些担心未知的状况,只怕原体不是个好对付的。

牛皮本打开,她一页一页翻过,直到被撕了两页纸的地方,上面留下黑色签字笔滑过的痕迹,起笔收敛,运笔间却可见锋芒,收放的劲儿拿捏得更是恰到好处,见之风骨。若说字如其人,那裴殊也是个人物。

夏之余就着窗外朦胧的光,指尖在纸上顺着黑色的笔迹轻划,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最终停在“殊”的末笔上。许是顺手,裴殊给汪一涵多签了一个,大约是给她的。

联想着裴殊将来的成就,夏之余用自己模糊不清的记忆回想着,好像到她死的那一天,裴殊都好好地活着,事业如日中天,名利双收,看起来不像是会得什么反噬的样子。

想不明白,她也睡不着。夏之余靠的有些累,索性侧躺下在床上,看着裴殊的签名慢慢想。

也不是她想得多,而是她不得不想的明白些。如果是猜测的养小鬼那还好办,就怕是地底下跑出来的妖王做的。她一点也不了解妖王,除了一个故事、一段前辈的记忆之外,连妖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她。

眼下也只能小心对待每件事,哪怕不能解决,也好有个防备,多留个心眼。

想不明白就要多读书,夏之余也没打算自己硬抗,任凭自己胡猜乱想,她将今日傍晚升级时,掌心出现白莲一事写进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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