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上的名字反复看过, 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快了, 应和着打在窗上“噼里啪啦”的雨声。
记忆一定是没有出错的,她记得很清楚,哪怕是出事重生前出机场的时候, 还看见了裴殊新代言的手机。
前世, 裴殊活得比她久, 绝不可能是现在就死了的……难道是有人救了他?
薄被翻动互相摩擦的声音融在雨夜里,夏之余却觉得自己的一切感官都放大了, 连这声音落在耳中都无法忽视。
她突然开始害怕, 是不是从头开始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梦、有一次的生命是假的?又或者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 让一些本该活的更久的人提前死去了?
无论是哪一种, 都足以让她心慌。
夏之余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将窗户打开,任由雨水打进来, 落在窗台上。
新鲜空气进入,让她心里情绪平定不少。夏之余套上自己的黑袍子, 跟着录牌去寻裴殊所在。
无论原因如何, 她都要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另一宾馆房间里。
床头柜上的水杯被打翻,水顺着桌面迅速流淌, 蔓延到桌边如串珠般滴下桌沿落在地毯上,很快被吸收了水份。
一只包裹着纱布的手随着男人的闷哼摸索上床头柜, 待摸索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时, 手指用力一推, 玻璃杯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喘气声在漆黑的屋里极为明显, 好像这一番动作花费了他不少力气。裴殊胸膛上下起伏,无力地将手臂搭在湿漉漉的床头柜上,闷声苦笑,他可真是疼昏了头。
地上哪怕没有铺着地毯,就算是杯子砸到地上,在深夜里也不会有人听见的,也没有人会把这当成一个求救的信号。
宾馆座机没有办法拨打前台,也没有更多的力气让他去寻找自己的手机。钻心的疼痛透过腕上的伤口阵阵袭来,阴冷冻骨的感觉从伤口开始,顺着他的手肘蔓延到大臂,再到他身体的上半身,麻痹着心脏。
豆大的汗珠打湿了发,顺着额头滑过高高的眉骨落下,也模糊了眉眼。裴殊恍惚间想到,自己那爱算命的妈曾经给他看过,说自己二十有一大劫,过了便是大富大贵,不过便是死路一条。
他从不信命,可是现在……
裴殊望向窗边,窗户被开了一点,正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窗帘,让他看到雨夜下的灯。
昏黄的一点在视线中渐渐模糊成了一片,好像有人影出现在那里。
他想,或许有些东西不是不信,就不会来。
床上的被子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床头柜上的水依旧在往下滴落,躺在床上的人却没有了动静,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冷水将手腕上的纱布浸湿,和渗出的血融在一起。
窗外的那个人影却在眼中变大,也更加清晰了。
从昏黄又柔和的光中走出,透过薄纱窗帘进到屋子里,来到他身前。
裴殊从床上坐起来,手腕上还包裹这纱布,但已经不再疼痛了。他回头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男人,心底发出一声叹息,而后将视线转回来,面对着身穿黑袍,未发一言的人淡淡笑了,“你好,我是裴殊。”
夏之余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是什么同名的人,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个裴殊,那个前世比她活得久的裴殊。
这么一晃神的时候,裴殊已经拉了拉自己的睡衣,好让自己仪容整齐一点。至于床上的肉身,他眼中滑过丝无奈,那就没有办法了。
良久沉默后,夏之余终于开了口,按照流程开始确定人的身份,“裴殊。”
年轻的女声稍显稚嫩,一开口,让裴殊稍稍楞了一下。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表现出异样,继续安静地听她讲话。
夏之余抬起手,食指从黑袍下伸出,点上他的眉心,从眉心中扯出生死轴来,看他的前世今生,核对着信息,“一九八|九年生人,二十岁,京市人。”
暖黄色为底,上面用银线绣着端正又整齐的字,一字一句写下裴殊的整个人生,详细到他从哪一天开始牙牙学语,又是从哪一天开始学会走路,甚至是个人的一些喜好都有料可循。
她心中记挂着裴殊死亡时间的问题,在这一回看的尤为仔细。可一切的发展到09年的今天,此时此刻,戛然而止。再往后看,便是他的来生。
裴殊一直坐在床上没有动,虽然看不见面前这人的脸,可从她摩挲卷轴轴心的手指上就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俩人无言相对有一会儿了,夏之余仔细看过他生死轴,上面虽并无异样,但心中疑虑却一点都没减少。她和裴殊在此前只有一面之缘,哪怕是自己重生改变了一些事实,也不应该影响到他才对。
思及此,夏之余决定问问自己的上司,陈帆。
作为一个并不太新的新手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人家,夏之余纵然有些不好意思,可人命关天不得不谨慎。她将生死轴放回,取出陈帆的落星珠来开始编写信息。
信息中所包括的信息,除了有自己前世的记忆为依据作为疑点外,还有裴殊身上的鬼、等等,鬼气?!
夏之余忽然抬头看向身边的裴殊,因动作太快兜帽晃动,露出小半张脸来,又很快地盖住了。她视线在裴殊身上停顿一下,便径自去了裴殊的尸体旁,细细观看。
“有什么问题吗?”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裴殊从床边站起,将更大的位置留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