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如期进行着, 一天接着一天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八月十六这天, 夏之余拍最后一场戏的日子。
山中一个石窟里,周围光线较暗, 数十步远的地方是亮着光的洞口, 外面有绰约的人影,晃了几圈带着几个人走进来。
夏之余头一回站好位了还在拿着剧本翻看, 垂下的一手在身侧卷着衣角的边儿不断摩挲着,显然是有些紧张的。
刚从外面进来的王飞平见到小姑娘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 “小鱼儿,你那衣服再卷都不接戏了!”
被人戳中心事, 夏之余卷衣角的手指一下子顿在那里,暗搓搓地用指尖抚平它,一面佯装生气地看向王飞平,“您贯会调侃我!”
闻言, 王飞平又是“哈哈”两声笑了出来,瞧这一句话的用词造句是入戏了啊。他上去扯扯小姑娘头发接着逗人, 分散她注意力, “怎么, 这最后一场戏,咱们小戏骨紧张了啊?”
这段日子以来夏之余片场艺校两边跑, 有工作奔工作, 没工作的时候尽待在黄卉文那里学习了, 为十一月份《回家》的一轮试镜做准备。
这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日子没怎么在意就过去了,自上回黄卉文看过夏之余的三分钟即兴表演后,便对她成功在老邰电影中拿到角色抱了些期待,操练起人像是抢时间一样,是以这阵子她演技进步的很快,称一声小戏骨也是不为过的。
“是有点紧张。”夏之余叹口气,将手中举着早就翻了不知多少遍的剧本放下,看着王飞平,脸上神色颇有些颓丧。
“第一次开始”和“第一次结束”总是令人心神不稳的,她现在就处于“第一次结束”的紧张中,生怕最后一天的表现会有什么不好。
后脑被人拍了拍,带着些温度宽厚的大掌抚上她的头,王飞平放轻缓了语调,“紧张什么?这头一回拍杀青戏的经历嘛是有些特别,可你想想你几十年的人生,想想偌大的世界,想想宇宙,你还觉得今天这件小事有多重要吗?”
说着,他笑了起来,“行了,放你成长中还是值得纪念的,顶多待会儿给你弄个大蛋糕成不?”
夏之余看着王飞平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最后一句才回了神,“导演,您从哪儿看的鸡汤给背下来了?这么说话怪吓人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得了安慰的确觉得心里好受多了,紧紧捏着剧本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王飞平收起手掌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从隐在石窟暗处的工作人员中找到梳妆老师朝他招手,“梳妆来,给小演员整理一下,我们马上开始了。”
趁着梳妆老师从他身边走过,他背对着夏之余悄悄将手中的小黑珠子塞到梳妆老师手里,拼命打眼色:刚刚摸头不小心摸掉了,麻烦您给再装上。
梳妆老师:……
稍作调整后,各组就位,片场很快就安静下来,准备开始拍摄夏之余的杀青戏。
和夏之余搭戏的梁骏呈已经躺到了地上,柴畅也在一旁做好了准备,夏之余将剧本递到杨又又手里让他拿着,自己则站到梁骏呈身边,调整自己的情绪。
入云天界的几人已经暴露身份与来意,哪怕是九寨之首的罗云寨寨主也护不住几人了,而此时他们仍未找到冰灵珠。在九寨最后一次请他们离开的这一天,几人决定强闯藏娟楼,再拼一把。
然再探藏娟楼无果,几人退出圣地的同时很快被冲散,南影误启圣地阵法,被阵法强行传送出云天界,梁骏呈所饰的男主寒珏为保护同伴受重伤,被隐瞒身份前来救援的疯神女救到一个洞穴中。
膝下石地冷硬,嶙峋的小碎石嵌进肉里,夏之余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巾膝行一步靠近寒珏,面对他身上的伤口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小姑娘,即便是神女,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关头,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她也无暇去管。看着眼前的人这样无力地躺在地上,她心里钝钝的有些难受,那是一种奇异又陌生的感觉。
“别哭。”眼泪拍打在脸上,让他神志清醒了些。看清面巾下的人,他脸上并无异色。这段时日以来俩人虽都未挑明身份,当做普通人和小疯子互相相处,却都互相心里有底。
梁骏呈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可抬到一半便没力气了,他虚喘了口气,扯开嘴角笑道:“衣袋里有药,帮我拿出来好不好?”
“好、好!”她抹把脸上的眼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哑着声应了,双手在他胸膛摸索,很快便找出药**拔去上面的红塞子倒出药丸来,听梁骏呈虚弱道:“先吃两颗。”
药丸是续命的,非危急关头不会轻易动用,梁骏呈对自己能否活下去这个问题第一次没有了准确的答案。
身处的山洞罕有人至,将打杀的声音隔绝在密林之外,断后的岳清秋跟着寒珏所留下的记号甩掉最后一批追兵,来到山洞。
动静传来的一瞬间,俩人均戒备起来。
“寒珏!”来人脚步声匆匆,让紧张的俩人放松下来,“寒珏,你怎么样!”
柴畅跑到俩人身边,她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夏之余,虽未做出反应,放下在身侧的剑却一直放在趁手的位置。她检查一番梁骏呈身上的伤,脸上神色很是难看,没有多耽搁,推掌覆在他心口的位置用自身法力试图疗愈他的伤口。
后期会做出运功的特效来,夏之余泪眼朦胧地看一眼柴畅,看她额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