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溶月打开他的手,移开了视线,硬邦邦的催促道:“没什么,你没听到陈伯说到了吗?还不快放我下来。”
苏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径自抱着她下了马车。以为他又要胡来顾溶月面色登时一恼,就要翻脸发作,不料苏炎在脚落地的那一刻放开了她,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牵住了她的小手。
顾溶月本来要掐他的手伸出了一半生生顿住,回头见陈伯正疑惑的看着她,芙蓉面瞬间一红,脚尖忽然转了方向,狠狠的踩向苏炎的脚。
她的衣裙及地,盖住了三寸玉足,不会担心会被人看见。所以这番动作做起来毫无顾及。苏炎秀眉皱了又皱,却没有动,看了她一眼,尽量用自然的声音道:“父王大概已经等急了,我们进去吧。”
尽管他的声音足够平静,顾溶月仍然听出了一丝隐忍的怪异,她解气的挑了挑眉,卯足劲在他脚背上狠狠碾了最后一下,笑面如花道:“好啊,那就走吧。”
苏炎轻吁了一口气,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向里面走去。就在两人要跨门而入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顾溶月?”
顾溶月顿住脚步,转头去看,只见对面的东王府不知何时已停下一辆马车,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三千青丝绾成流云髻,首饰华丽,容颜娇美。确认是她,眸光一喜,提着裙摆朝她的方向跑来。
苏欣然?顾溶月讶异的看着跑来的人,她这是去哪了?装扮的如此隆重。
“我还以为看错了呢,真的是你啊。”苏欣然惊喜的在她面前站定。瞄了一眼顾溶月和苏炎牵着的手,又看了一眼苏炎,规规矩矩的屈身行礼:“参见炎哥哥。”
苏炎看了她一眼,凤眸似乎闪过一丝什么,冷淡的“嗯”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虽然和苏炎是堂兄妹,因为长年割据一方,彼此并不熟悉。在没见到苏炎之前,苏欣然一直以为哥哥是天下最俊美的男子,见到苏炎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什么叫天外有天。只是这位堂兄貌似脾气不好,每次对她都很冷淡。
知道苏炎不欲与她多说,苏欣然很识趣的看向顾溶月,一边打量她一边撇嘴道:“昨晚听哥哥说你们遭到了刺杀,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你,没想到你气色如此好,我真是白替你担心了。”
顾溶月微微一笑,眨了眨眼道:“你放心,几个刺客还吓不住我。而且有你那个天下无敌的哥哥在,我能有什么事?”
苏欣然听出来她话中的打趣,得意的挑了挑眉,“那是,我哥哥是最厉害的人。他今儿一大早就去了刑部,听说是去审问被抓的刺客了。你放心,我哥哥他可聪明了,没有办不成的事,他一定会把幕后真凶揪出来的。”
额,其实真凶是谁对她一点也不重要,那是你们家的事。顾溶月心里这样想,面上含笑点头,打量了她一眼,问出了心中的问题,“你装扮的如此隆重,这是去哪?”
苏欣然脸上忽然染上一层红晕,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声音颇不自然的问道:“你知道南神医去哪了吗?”
顾溶月惊异的看者她脸上的神色,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苏欣然面上闪过一抹失望,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前两日在飘香楼,他说今天下午带我去南湖划船赏鱼的。我们约好晌午在飘香楼见面,结果……他没有去。”
说道最后几个字时,她低垂着头,声音细弱蚊蝇。如此扭捏的苏欣然让顾溶月吃惊不已。
难道云衡真泡上苏欣然了?顾溶月越看越觉得是真的,从苏欣然的脸色不难猜出,这丫头已经春心荡漾了,她还真是小看云衡了,一直以为他是自吹自擂,没想到真有两把刷子,一顿饭就把飞扬跋扈闻名圣都的东王府小郡主搞定了!
消化完这个消息,顾溶扫了一眼苏炎,见他面色正常,她撇了撇嘴,重新看向苏欣然,一本正经道“他向来行踪不定,我也好几日不见他了。可能离开圣都,去云游了吧。”
苏炎看了她一眼,凤眸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那笑意暖如三月春水,里面清晰的映着一个浅蓝色的身影。
顾溶月无声的哼了一声,她总不能告诉苏欣然说,失约的南神医是被这个无赖的送去妓院了吧。
苏欣然一心在云衡身上,没注意两人的神色,她脸上写满了担忧,喃喃道:“连你也不知道,他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咳,顾溶月低咳了一声,在云香楼,女人环绕算不算危险?她心虚的看了一眼苏欣然,安慰道:“应该不会吧。他江湖经验丰富,寻常人奈何不了他。你看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照样过的潇洒自在吗?”
闻言,苏欣然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担忧的面色登时一改,霍然开朗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而且他是神医,别人敬佩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难他呢?”
知道云衡不会有事,苏欣然松了一口气,告辞两人,施施然离开了。苏炎挑了挑眉,拉着顾溶月进了北王府。守门小厮慌忙上前给两人行礼,世子爷世子妃喊的清脆响亮。苏炎俊颜如度了一层亮光,愉悦的勾起了唇。
顾溶月则是皱了皱眉,尽管她前段时间经历过一次,可一路走来此起彼伏的行礼声,仍让她忍不住恼怒,瞪向苏炎道:“是不是你让小晋吩咐他们这样称呼我的?”
上次守门的小厮告诉她,是小晋吩咐他们这么称呼自己的。
苏炎凤眸盛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