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的目光像是猎人一般盯在李夫人身上,李夫人事情恍惚,愣愣地看着沈如诗的眼睛,心头陡然遭到重创,向后踉踉跄跄
退了几步,多亏有后面的丫鬟扶住,才没有摔倒地上。
她伸出手,将自己的心绪抚顺,好像,真是好像!十二年前女子倔强的眼神在她脑海里面盘旋着,挥之不去,“走开,给我走开
!”她两只手不停地挥舞着,看着屋子里面,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气息,她步步向后退去,心跳加速。
李大人脸色发窘,慌忙解释道,“大小姐莫要见怪,我家夫人有时会失心疯,神志恍惚,今日不巧,恰巧让大小姐撞见了,还请
大小姐见谅!”说着,他朝着后面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厉声喝道,“还不赶紧送夫人会房!”
“大小姐,今日这事实在是对不住了,老夫这就派人送沈小姐回去,明日定当好生迎接!”李大人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这么多年
来,李夫人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他扶了扶袖子,擦了把汗,身上如同上千只白蚁撕咬,烦躁难忍。
沈如诗轻轻一笑,目光顺着李夫人离去的方向探去,“无妨,今日时辰不早了,不知可否在李大人这里借宿一夜?”
“这……”李大人咬了咬牙,犹豫不决。
“怎么,李大人可有什么不便,有何见不得人的事情?”沈如诗依旧是笑着,在李大人看来,却比哭还要难看,他皱了皱眉头,
脸上的皱纹分明看见,尽管心里像是吃了黄莲,脸上却还是笑着。
“大小姐这是哪里的话,可别这么嘲笑老夫了,老夫这就去给大小姐安排。”
沈如诗点了点头,礼貌倍至,“那便劳烦李大人了。”
夜里,灯火阑珊,夜色如帷幕般,夜幕后面遮挡着一片神秘的气息。“咕咕咕”不知哪里的飞鸟躲在树后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斑驳的树影后面闪过两个纤瘦的身影,手里跳着灯笼,像是坠落在原野上的星辰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两个影子骢地一声钻进了树丛最深处,穿过白日那片被雪覆盖的青石小路,走到那片漆黑的屋子面前,远处,女子嘴角勾起一
抹完美的弧度,眼底闪过一阵银白色的光芒,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啊”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屋子里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声音,声音嘶哑粗嘎,像是雨后的泥泞的路上不停地摩擦着的麻绳,揪
紧的疼痛,“你别过来,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你本来就红颜薄命,不要怪我,别,别过来!”
屋外的两个男子意外地被叫到这里,两人见面后都蓦然一怔,未料到竟是彼此。李大人看着几个下人抬着的李敬天正安安静静
地躺在竹架上面,愣了半晌,“敬天,你怎么会来?”
李敬天还是不肯原谅他,白日沈如诗告知他来此处邀请他看一出好戏,却又碰上了他最恨的父亲,他紧紧拽住自己的竹架,不
知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好好,你不愿意同父亲说话,父亲不逼你。”李大夫点着头,半头白发在微风的撩动下有些混乱,一双苍老的眼睛里面蒙上
一层轻烟。
“青栀,你别过来!”里面的女人失声接着喊道,紧接着就是瓷器碎掉的声音,李大人一听到那两个字,浑身打了个寒颤,背后
窜上一股凉意,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屋子里面微弱的灯光。
见李大人想要闯进去,李敬天声音清冷拦住他,“父亲何必这么着急,多听一会不好吗?还是父亲过于心虚,怕我听到什么?
李大人顿时愣在那里,脸上的皱纹分明看见,两只眼睛陷入恐慌,“敬天,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当年母亲的死因,我正想知道呢,父亲若是问心无愧,就在这里好生听着。”男子声音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命令,李大
人却也愣在那里,果真未动一步。
“你还想着我,当年你是怎么害死我的,你难道忘了么?”沈如诗头上披着白纱,从李敬天哪里搞到一套他娘亲青栀生前的衣裳
,隔着白纱的眼神像极了十二年前的女子的眼神,决绝,凌厉,不卑不亢,又带着一股从容,才会让李夫人恍惚之间认错了。
“不是我杀的你,是你逼我的!”李夫人一步步向后退着,看着眼前的女子逐步向自己靠近,浑身下出冷汗,扑通一声跌在床榻
旁边,紫色的帘子顿时飘在她面前,遮挡住她的视线。
隔着那层紫红色看去,“青栀”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像是染了血一样,李夫人颤抖着双手,哆嗦着捂着嘴巴,却觉得手上黏黏的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心里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擎起手看着,“啊”又是一阵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吼叫。
“血,血,怎么都是血?”她双腿吓软了,看着面前的青栀扬起嘴角,慢悠悠说道,“那是我的血,你永远洗不干净的!永远,你
这个杀人凶手,苟且偷生活了十二年,你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是,我真的没有想要杀你!”李夫人哆嗦着哭的撕心裂肺,与其说是懊悔,不如说是惊吓过度。
“当年老爷答应娶我,我是李府的夫人,可是乳娘却说老爷打算把你留下,一山不容二虎,我得知你在外面有姘头,想把此事告
诉老爷,只想让老爷把你赶出府上,我不过是伪造了一封休书,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