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刚才被王臾气得面色本就像是扑了灰一般,此刻听沈如诗这么一说,是难看得很。
他刚要发火,沈如诗却把话拦在他的前面。
“王大人,七姨娘这病还未除根,若是王大人不想看着今日的事情再发生,好将我留下。”
王大人瞪着沈如诗,“你是如何知道这法子”
“哦。”沈如诗眯起眼睛笑笑,看向刑天灏。“我弟弟也曾得过这病,我母亲上山求神医给的方子。”
王大人眼底闪过一丝狐疑,认真地看着沈如诗,“这方子难道只有你一人知道”
沈如诗头,“怕是如此,若是王大人不相信,也可以再找找别人。若是如此,我便带着灏儿离开。至于七姨娘这病,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大人放不下面子,犹豫不决。七姨娘见状连忙朝着王大人撒娇道,“老爷,你可不能看着我这么痛苦了,若是那样,我还怎么服侍老爷您呢”
王大人偏偏对这七姨娘多一分喜爱,此时看不得她这般模样,便甩了甩袖子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吧。”
沈如诗眼底擦过一阵白光,拉过刑天灏的手,“王大人不情不愿的,即使我们姐弟两个留在这里也不会受尊重,我们何必自讨其辱。王大人让我们留下,我们还不稀罕留下了呢”
七姨娘见沈如诗没有半分犹豫扭头就走,心里极了,扭过头看着王大人,“老爷”虽然她还病着,可她的声音却极其柔腻,听得王大人心头痒痒。
他一闭眼,“慢着,汝姑娘,方才都是本官礼数不周,本官向你道歉还不成”
沈如诗勾起唇角,酒窝陷下去,转过身子看着王大人的面色却是一片平静,“既然王大人话已至此,我若是再拒绝,岂不是太不知礼数。”
她并非真想离开这里,她要的东西还在五姨娘身上的。方才只不过是讨个公道,与其说是责难王大人,倒不如说是做给王府的下人们看,省的然后她和刑天灏待在王府受人奚落。
阿绫眨眨眼睛,明白事情已经解决,满心怀喜地朝着沈如诗竖起大拇指。“汝姐姐真厉害”
“你这个小鬼头。”沈如诗摸了摸阿绫的头发,阿绫拉着沈如诗和刑天灏往饭桌那边拽,“汝姐姐,听说今日有糖球,我们去找找怎么样”
沈如诗抬头看看,只有王大人在这里,王大人和他那些姨娘们已经散了。放下一丝戒备,伸出手勾过阿绫的鼻尖,“昨日不是才吃的吗,怎么又馋了。”
阿绫朝着沈如诗吐吐舌头,扭头朝王夫人撒娇,却见王大人满脸愁容。都说母女心心相印,她此时也感受到王夫人心里的忧愁苦闷,脸上的两个小酒窝消失,皱着眉看着王大人,“母亲,你不开心了”
王大人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乖,跟你汝姐姐去那边玩,母亲还有别的事要做。”
阿绫扭过头看了沈如诗一眼,沈如诗明白她是要让她劝劝王夫人。
沈如诗想起刚才王大人伤人的话,明白了王夫人为何愁容不展。
她转过身子,把手搭在刑天灏肩膀上,“灏儿,带着阿绫去别处玩。”
刑天灏微微皱眉,满脸不愿。即便是在王夫人满前,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阿绫的厌烦。可他却不愿拒绝沈如诗,转过身子走了。
阿绫紧紧跟上,丝毫没觉得刑天灏对她的态度有何不对。
沈如诗和王夫人坐下来,她看着这繁星如织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王夫人,史汝敢冒昧问王夫人一句话吗”
王大人头,“汝姑娘问便是。”她开始觉得这姑娘皮肤黝黑,相貌平平,一眼望去,还以为是田里的汉子,她对这姑娘的外貌着实不怎么满意。
简单来说,她对刑天灏的外貌有多么喜欢,对沈如诗的就有多么讨厌。可如今看来,这丫头身上却有着一股别样的魅力,常人所难及。
她本是窦家的千金,嫁到王府之后,也的确受了些委屈,虽然掌握王府的财权,却得不到丈夫的爱。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这些年来,王夫人为王大人生了五个子女,把自己的主意从王大人身上转移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便也没有那么寂寞。可今日王大人对她的苛责,又让她感受到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个不受宠的人。
不禁不受宠,还不受到信任。
沈如诗如此平凡无奇的相貌倒也是让她放下戒备,将心事告诉她。
她还记得五年前自己娘家送来的一个丫鬟宁儿,也就是六姨娘。当年王大人去了五个姨娘,从未有时间陪她,幸好有个宁儿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
娘家送来的人,她自然也是放松警惕,掏心挖肺地跟她说心里话,可谁知有一人王大人来她屋里看阿绫的时候,无意间撞上宁儿,一眼便相中宁儿,硬是要把她要走。
王夫人不好杵了王大人的意,便要让宁儿自己做主。她本是有十足的把握,宁儿绝不会背叛自己,这么说不过是变个法子拒绝王大人而已。谁知宁儿却找了些可有可无的理由,嫁给了王大人,做了六姨娘。
这事让王夫人伤透了心。
今日王大人说起六姨娘的死,那怨恨的眼神像是一把刀扎进她的心里一样。当日王大人的确是出门办事,宁儿突发隐疾。她找大夫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王大人府之后,私底下彻查此事,得知宁儿是被人毒死的,便直接将此事的矛头指向王夫人,从此以后两人之间也多了一层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