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声音极冷极淡,拦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静静地微微阖眼,似是早料到会有今日的结果。他怕看见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神情,也怕她就此远走,将他一人留下。他知道不合时宜,“师父,我喜欢你。”心中却是忐忑不已。
泽漆伸手将他的手掰开,“为师既是你师父,这一生都只会是你师父。”
青苏不用想也知道师父这是怒极了的反应,闷不吭声地跪下,泽漆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挪开视线,她脑中纷纷乱乱的,这该怎么办?
青苏看着她决然地转身进了客栈,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眼中,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泽漆坐在桌前,有些木然地看着水镜,并不开口说话。尔后,将头埋得更低。
这些年,她悟出了什么?
“阿漆,你有没有想过,倾漓剑为何选了你?”
泽漆抬起头,看着泽漆的眸中有一瞬间的迷茫,令仪神情愈发凝重,“泽漆,你身为倾漓剑主,三界大乱,你不思除魔卫道,却为俗世多累,枉为神剑之主。”语气中隐隐有着告诫。
眼底闪过刹那的惊惶,双目无神地看向另一处,这是下山之前令仪对她说的。那时,她说:“西荒封印渐消,自此一别。”
“再无归期。”
可是,她什么也悟不出来,即使有所悟又能如何?这几日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或许是思量了太多,却终是无法理出头绪来,整个人看上去恍恍惚惚的。
外头风雨交加,好半晌,泽漆推开门,冷风灌了进来,他却毫无知觉地跪在那里。
看到那抹身影的瞬间,青苏微微一怔,也不挪动半分,只是看着她站在屋檐下。
只要师父不离开,即便是要他继续压制着体内的力量,只跟着她游历世间也可。
也不知过了多久,泽漆才微微挪动脚步,走到他的跟前,看着他的睡颜,泽漆只觉得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心性如何,虽不说了如指掌,却也能读懂一二。如今,这个孩子成了妖帝,她要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微微阖上眼,施法将他带回屋内,尔后御剑离去。
青苏昏昏沉沉几日,待他醒来时,雨早就停了,蚀骨的寒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视线落在桌前的身影上,有些忐忑难安地开口,“师父?”
“君上醒了,便……”
青苏这才看清了桌前的那女子,不是师父,死死地握紧了双手,“君上见谅,小妖来时,那位仙长已不知所踪。”
将头埋得低低的,那一日,护法只吩咐她前来此地守着一个人,恍一抬眼看见护法面如死灰的脸,匆匆应了一声便赶来守在这里。
青苏的脸色青了青,他自然知道是谁派了她来,不声不响地出了门,一到湖边,湖面上缓缓升起一个人来,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君上还真当自己是修行之人了?”
“她呢?”青苏微微有些迟疑,仿佛这些时日不过一场荒诞无稽的梦魇,梦醒了,师父还在。师父不是,要度他为仙的么?
沉吟了片刻,“拎着一把剑就开始横冲直闯,这会儿,应该到了妖族。”一边说一边煞有其事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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