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新年,山神祭,云逸远远看着热闹的游行队伍上山,便转身睡觉去了。
新年的前两天过得很平静。
第三天是罗家庄请宴的日子。
下午,四家人由罗兴引着走进罗家庄,云九和云逸走在前面。这一回,罗家庄的仆人,没有人敢看再云逸一眼,所有看到云逸的罗家庄仆人都是低头行礼,小心翼翼。
到来的客人太多,宴会便在院子里举行。
此时天将黄昏。
酒过三巡后,罗平才站了起来,说了几句话,为自己的鲁莽和无知道了歉,向云逸躬身行了一礼,举起酒杯,恳求云逸的原谅。
云逸坐在座位上,抬着头,双眼平静注视着罗平,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罗兴和云九都不说话。
谁都知道,云逸在等着罗平下跪道歉,这是他之前说过的。
问题是,罗平会不会跪?
罗平躬着身子,举着酒杯,脸色僵硬。
菜很香,酒很香,花草也很香,眼前一幕很美好,场内一阵尴尬的沉默。
众人从没遇到过的尴尬沉默。
罗家庄的仆人和季元高三家人或低头,或目视前方,大气也不敢出。
罗平脸色变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求助似地看向罗兴,这时罗兴却不知为何将脸微微转过一边去,转的幅度不大,却刚好接触不到罗平的目光。
罗平脸色更加难看。
云逸便似对场间的尴尬沉默毫无所觉,仍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既然对方从始至终都是不怀好意,他又怎能这么轻易放过对方呢?
看着云逸平静的目光,罗平知道今天自己注定难逃一劫,胸膛中似有火烧,一咬牙,便要跪下去。
突然风声想起,听得一个声音在天上说道:“华夏宗云少宗主,能不能看在我断江流的面上,这一跪免了?”
话音刚落,院子上方,刮起一阵强风,众人抬头看去,一只大鸟出现在院子上面,大鸟上坐着一个人。
那大鸟双翅展开大概有十米长,头部是绿色的,颈部以下是蓝色,看起来很漂亮。
罗家庄的仆人和季元高三家人震惊地看着这个飞鸟。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绿头聪?
云九云逸却震惊地看着鸟背上坐着的人。
断江流,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难道罗兴骗了两人?
转头向罗兴看去,见他也是一脸震惊!
罗平惊喜叫道:“师父你来了?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断江流已从鸟背上落下,手一挥,飞鸟飞到旁边的草坪,降落下来。
云九云逸向断江流看过去。
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高瘦,身穿白衣,高鼻薄唇,脸上洁白无须,双目锐利如刀,气势森严逼人。
这就是断江流?
隆兴武院曾经的教习!
拨血盗曾经的副首领!
大蟒城斗场的看护人!
罗平的亲生父亲!
杀害云九妻儿的凶手!
云九双目瞪视着断江流,两手抓着椅子边,青筋暴露。
云逸脸色难看,心情沉重。
断江流突然来到,措不及防,要怎样解决眼前的危机?难道叔侄两人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他看向季能几人,心想他们只怕会死得糊里糊涂的。
罗平上前拉住了断江流的手,一脸的欢喜激动。
罗兴站起身,走过云九身边,在他后背不经意地轻拍一下,也快步上前,笑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通知一声?”
断江流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似有深意,笑道:“出来办事,刚好路过这里,便来看看你们了”,顿了顿道:“听说有一位华夏宗的少宗主,不知是哪一位?”
罗平指着云逸,叫道:“就是这小子!师父,这小子要杀我,还要我下跪,你帮我杀了他!”
断江流微微一笑,走近餐桌,身上一股淡淡香气散发,他微笑道:“总要先搞清楚华夏宗是个什么东西,搞清楚他是不是少宗主才行,杀错了人那就不好了。”
他面带微笑,语气平静,但态度无比强硬,在场的其他人只觉心中升起一阵寒意。
“你是什么东西?”云逸看着断江流问道。
他语气也是平静,态度骄傲强硬。
断江流目光转冷,笑道:“现在的年轻人,以为出身高贵,就不知天高地厚。”
云逸笑道:“现在的老人,以为活得久,就倚老卖老。”
云逸将头转向一边,似乎不想再和断江流说话。
桌布掩盖下,将战兵拿出来,交给云九。
断江流冷笑道:“有意思,你这小废物真有意思。”
云九吼道:“大胆!”
他神色阴沉恐怖,眼中尽是恨意,满脸杀意地跳起身来,在餐桌上一踩,气势汹汹,提刀杀出,惊得季承几人坐在椅上,向后倒去。
云九是云逸的保护者,此时出手,很合理。
云九的身子还没越过餐桌,断江流冷冷一笑,身上光芒一闪,抬掌隔空向云九一推。
众人看到一团明亮的元气向云九冲去,都是吃了一惊。
云九只觉眼前一股大力袭来,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中胸口,身子跃起,竟飞过云逸头顶,摔在地上,撞碎了后面的两张椅子。
他前进很快,但后退得更快。
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断江流。
隔空掌力!
蕴内境!
罗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神色。
断江流已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