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盼穿着花布棉袄和红棉裤站在车旁,因为棉裤太肥腰间用一根红色麻绳当做腰带系着,她头上的花头巾耷拉在肩膀上,纷乱的头发梳成两根辫子,发梢用红色的棉绳缠了一寸多长。
瘦到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田盼盼此刻好像胖了三十斤,头重脚轻的样子就像一个随时会跌倒的布娃娃。
衣冠楚楚的段晨曦望着已经化身成“田翠花”的盼盼和她身后小山一样的行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张口,最后只说了句:“上车!”
田盼盼低着头坐在车里,浑身犹如针扎一般,真是好死不死怎么又会遇见他?
她到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只是总感觉有种被人监视的恶寒,好像跑到哪里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一般。
车一直开到机场,田盼盼说声去卫生间这才暂时逃离段晨曦的视线。
冯喆望着盼盼红彤彤的背影憋不住笑出声,他已经笑了一路了,又怕被盼盼发现不好一直在忍。
“有这么可笑吗?”虽然段晨曦也觉得盼盼的样子太有趣了,但还是觉得冯喆笑得太过夸张。
冯喆摆摆手,强忍住笑意道:“段总,你觉她像不像杨白劳家的喜儿啊?”
段晨曦一愣,突然也笑起来,这么一说还真是怎么想怎么像,脑中顿时回荡起:“人家的闺女有花戴,我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扎起来……”的嘹亮唱腔。
田盼盼换下那身花棉袄,坐在机舱里,头发因为没有梳洗所以只好依旧绑着红头绳。
段晨曦翻看着文件,对身旁坐立不安的田盼盼视而不见,只问了句:“你的弟弟妹妹还挺多啊?”
盼盼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乖乖地说了声:“是。”
今天段晨曦的车队从公交站路过的时候就见到田盼盼穿着火红的棉袄站在路边,身旁是一个扛着大包行李的黑壮大爷。想必那就是她的父亲吧?而那群围着盼盼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应该就是她的弟弟妹妹了。
一直查不到田盼盼的家庭资料,她的档案上只写着:籍贯,山西;父母,职工。
就这么巧竟然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遇见了,段晨曦觉得这还真是一种说不清的缘分。
田盼盼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她还是第一次坐这种飞机。
原本以为是去机场买票排队登机,没想到竟然坐的是专机。
段晨曦真有钱,先不说这架客机值多少,就是每天的保养油耗,以及机组人员的开销就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豪承受的起的。
“累了就睡会儿吧。”段晨曦翻了一页文件好像自言自语说道。
乘务空少拿来拖鞋微笑示意盼盼换上,田盼盼这才发现整个飞机上除了自己之外全部都是男人。
她不由神经紧张,哆嗦一下。
“段……段总,我的行李呢?”
田盼盼战战兢兢地问道,声音像蚊子哼哼。
段晨曦抬抬眼皮说了声:“在货仓。”
盼盼顿时叫苦不迭,因为编织袋中除了那些土豆红薯之类的土产外,还有两只活鸡呢!这么丢到货舱去就怕到时候变成臭掉的死鸡了。
可是她又不敢说,只能闷着头发呆。
段晨曦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她这个样子,于是合上文件道:“怎么不高兴了?过年还没有过够吗?”
盼盼吓得赶紧抬头道:“没有,还好。”
自己一声没吭就要回公司了,原以为还能回家跟父母见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