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声音又娇又嗲,像是浸了蜜糖,沉甸甸的,只听得李诃微微皱眉。
“那你可曾给了穿云说法?”李诃问道。
桑叶惊呼一声,仿佛被人掴了一个耳光,她受了惊似的李诃,微微嘟起嘴巴,委委屈屈的说道:“郎君莫不是不知道奴家的心思?”
李诃不言。
桑叶眼眸中含着泪水,嘟着嘴巴,一脸伤心,“奴家的心思,郎君莫非不知?”
李诃依旧不言。
桑叶一声轻叹,一滴泪水欲落不落,只含在眼眶当中,口中更是泫然道:“郎君以为不出声……就能抹杀眼前的一切了吗……”
桑叶扯着李诃的衣袖,凑近了李诃,她微微仰脸看向李诃,口中娇嗔道:“郎君,奴家这心里头实在是难过的紧。先前只听戏文里头唱着什么相思不相思的,奴家此番才知道何为相思……只因为奴家对郎君可不就是相思……”
李诃仍旧不言。
桑叶好不容易逮到说话的机会,只恨不能一口气从白日说到天黑,所以愈发的凑近了李诃说道:“郎君先前不明白奴家的心意,此番奴家便厚着脸皮挑破这层窗户纸,郎君心中也该明白奴家的心意。奴家什么也不求,只求郎君能给奴家知道名分。”
“桑叶,你想要什么名分?”李诃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桑叶吃了一惊,探头一看,李诃身后立着一人,那人身穿红色襦裙,头戴琉璃簪,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桑叶登时瞠目结舌起来,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子……何时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宋如是笑道。
桑叶心头狂跳,听着宋如是的意思,方才那些话,只怕一字不落的落入宋如是耳中,她心中又是害怕,还有隐隐的轻松,她垂着眼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松开了李诃的衣袖,朝着宋如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她身前,口中哀求道:“求娘子为奴家做主……”
“桑叶你让我为你做主,我且问你,你让我为你做什么主?”宋如是不为所动,像是没有瞧见桑叶跪倒在身前,只笑着说道。
“求娘子开恩……让奴家进门……”桑叶索性获的出去。
“让你进门?你此番不就在门里头?”宋如是反问道。
桑叶料想不到宋如是会这般回应,神色发怔,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扯住宋如是的裙摆,口中哀求道:“娘子,您如今有孕在身,自然伺候不了郎君。娘子若是大度一些,就该给郎君纳妾,不然只怕传了出去,对娘子的名声不大好。”
“名声?什么名声?”宋如是又问道。
“自然是那善妒的名声,瞧着娘子也是个明白人,何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桑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说话间倒是百无禁忌起来。
“善妒?桑叶你的意思是,我若是不让你进门,就是善妒?”宋如是神色不变,面上甚至隐隐带着笑意。
桑叶瞧着宋如是面上隐隐带笑,她心里头反倒不安起来,隐隐又觉得忐忑,嘴巴也变得不利索起来,“奴家……奴家……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娘子也应该体谅郎君一些……郎君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爷们……娘子实在不该如此霸占着郎君……”
“娘子莫要嫌奴家说话直接……但是奴家也是为了娘子的名声着想……好歹娘子收留了奴家……奴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糟蹋娘子的名声……”桑叶越说越顺口,面上自是一副全心全意为宋如是打算的模样。
宋如是面上带笑,耐着性子听了桑叶的一番“肺腑之言”,那桑叶扯着她的裙摆,仰着脸看向她。
“桑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宋如是柔声说道,眼看着桑叶,目光柔和,“只可惜,桑叶的一片好心,只怕要白费了。”
桑叶听到这里,面上带着失望,口中仍旧不肯罢休,“娘子也太不听劝了,奴家好心为娘子打算,娘子还只当奴家是想要进门!”
“这般看来,你是并不想进门了?”宋如是笑道。
“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的意思是娘子合该大度一些……”桑叶急忙分辩。
“且不说我,那桑叶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宋如是又问道。
“奴家……奴家……”桑叶张口欲言,一抬头对上宋如是似笑非笑的眼睛,登时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如是似是并不打算这般放过桑叶,又开口说道:“桑叶你既然起了这般的心思,我倒是有两句话要告诉你。”
“桑叶,你有这般的雄心壮志,我倒很是钦佩,只有一样,你若想要进门,也不是不可以。”宋如是顿了一下。
桑叶听着此事有门,又突然的高兴起来,她扬起脸,兴奋的看着宋如是,口中急声问道:“娘子快些告诉奴家,究竟怎么样才能进门?”
“你若要进门,好歹要让郎君同意才是。”宋如是为桑叶指了一条明路。
“这个娘子放心,奴家自然有办法让郎君同意。”桑叶信誓旦旦,丢开宋如是的裙摆,转去揪住李诃的衣摆,口中娇声道:“奴家知道郎君的心意,如今对着娘子的面,郎君快些告诉娘子,让娘子同意奴家进门吧……”
李诃先前一直处于置身事外的妆台,听到桑叶开口,方才俯身看向她,口中说道:“你叫桑叶?”
桑叶点了点头,口中欢喜道:“奴家就知道郎君对奴家的心意,不然又怎会单单记住了奴家的名字?”
“桑叶,我对你并无任何心意。”李诃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