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在?”夏蝉笑道。
麦芽看着夏蝉模样好看,口气就软了下来,“娘子方才起身,正在屋里喝汤呢。”
“如此正好,我瞧瞧娘子去。”夏蝉说话间越过四书和麦芽二人,进了屋子。
且说宋如是正在喝汤,她坐在案几后头,手中捧着个瓷碗,汝窑的瓷碗似玉非玉,碗口蒸腾,萦萦出香甜之气。
宋如是捧着瓷碗,心里暗想,这麦芽虽说是性子跳脱,但这手艺倒也不错。
不说别的,只这防风粥,同样的食材,同样的炉子,这麦芽做出来的却是软糯可口,甚是好喝。还有这几味下饭的小菜,也是个顶个的爽口清脆。
话说宋如是有孕之后,口味甚是特别,有时喜酸,有时候又嗜辣。先前最喜吃一样酸黄瓜,若是瞧不见酸黄瓜,就吃不下饭。
而后麦芽便买了个坛子,腌了整整一坛子。这厢酸黄瓜刚腌上,那厢宋如是又喜欢吃一样辣萝卜的小菜。
于是麦芽又去买了坛子,紧跟着腌上了一坛子辣萝卜。这厢也算是暂时解了宋如是的口腹之欲。
谁知宋如是这口腹之欲没两日,就又换了一样辣白菜。这辣白菜倒是难道了麦芽。
其实倒也不是这辣白菜有多难做,而是宋如是的口味实在有些古怪。她入口的辣白菜,必须是辣中带着甜,甜中又有些辣。
其实这倒也不难,不外乎是甜辣两种味道,但偏偏宋如是还要其中带有人生五味。
这人生五味,倒是难倒了麦芽,这盐为百味之王,酸甜苦辣咸号称人生五味。
这麦芽苦思冥想了一宿,这才勉强做出了这含有人生五味的辣白菜。
麦芽心怀忐忑,宋如是倒是赞不绝口,于是乎,麦芽又出门搬回两口大缸。
且说,宋如是正吃的正香,突地房门一开,夏蝉从门外探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娘子,在吃什么好东西?”
所谓一个人吃饭是吃,两个人吃饭也是吃,宋如是抬头笑道:“夏蝉你来的正巧,快来尝尝麦芽的手艺。”
夏蝉也不见外,进了屋子,挨着宋如是坐了,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号称能吃出人间五味的辣白菜,而后面上露出了一副为难而又艰难的神色。
“娘子……”夏蝉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怎么样夏蝉,这辣白菜的味道不错吧。”宋如是又贴心的给夏蝉夹了一块儿辣白菜。
夏蝉面色纠结,犹豫着说道:“娘子这辣白菜倒是与众不同……”
“自然与众不同,旁的辣白菜都是辣中透着酸,我这辣白菜却有人间五味。麦芽手艺又好,吃起来最是爽口。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辣白菜。”
“夏蝉你且配着防风粥喝,最是美味。”宋如是表情热切,热情的招呼着夏蝉。
夏蝉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夹起辣白菜,在口中慢慢咀嚼着,口中小心措辞,“娘子就不觉得这辣白菜有那么一点点的酸?”
“酸吗?”宋如是又吃了一口,面上又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显然并不相信夏蝉的话。
夏蝉好不容易吃完了辣白菜,捧着瓷碗喝了一口防风粥,口中这才满意道:“这防风粥的味道真真不错,软糯香甜,麦芽这丫头的手艺倒也不错。”
宋如是听着夏蝉只夸防风粥,并不理会那辣白菜,心中暗道夏蝉不识货,于是口中慢腾腾的说道:“夏蝉,你先前怎么答应我的?”
夏蝉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瓷碗,口中得意道:“我答应娘子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夏蝉面带得意,冲着那门外唤了一声,“郁郎……”
宋如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郁郎就推门而入。他身上淡蓝色的袍子就像是他的人一般带着明净的气息。
“你就是郁郎?”宋如是放下了手中的筷箸。
郁郎心里头早有了打算,听到宋如是问话,微微垂眸,并不看宋如是,只开口说道:“多谢娘子照顾夏蝉,娘子昨日送给夏蝉的那两个话本子,我也瞧见了。那话本子虽是不错,但是终究有些不务正业。”
“不务正业”这几个字一出口,夏蝉就起身走到郁郎身旁,口中埋怨道:“郁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娘子好心,所以才会把珍爱的话本子借给了奴家,你怎地这般说话?”
“这妇人家见识短浅,每日里沉迷在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里头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是打发时间尔。只是娘子一人喜爱也就罢了,实在不该把这话本子给了夏蝉。”郁郎不为所动,只一口气说出了想说的话。
夏蝉倒吸一口冷气,暗地里掐住了郁郎的胳膊,口中低声斥道:“郁郎,你这是做什么?你之所以来见娘子就是为了说这个?你可知道娘子可是救过我的命,若非娘子,奴家现在不过是个见不得天日的逃奴。”
郁郎挑了挑眉毛,抛给了夏蝉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冲着宋如是拱手道:“娘子既然对夏蝉有恩,我就少不得要多谢娘子,不过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娘子虽然对夏蝉有恩,但是这话本子却实在不该送给夏蝉。”
夏蝉听了前半句话,乐得眉开颜笑,听到后半句,就又皱起眉头,她使劲掐住郁郎的胳膊,口中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郁郎给了夏蝉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要开口,此番却是宋如是笑道:“你就是郁郎?”
郁郎这才点了点头,口中应道:“在下正是郁郎。”
“郁郎你可知道夏蝉每每过来都要提起你,她说你万般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