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进去,什么都没有看见。”朱三爷面『色』发白,额上隐见冷汗。
“怎么会什么都不曾瞧见呢?”春花那颗心终于落了地,下一秒钟又突然提了起来。她手中不自觉的从银盘中取了个桃子出来,紧紧握在手中,仿佛只有这样,这颗心便有了着落。
“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瞧见望月屋中窗户大开,空无一人。当时外面突然起了风,木兰花开的正盛,一阵风把木兰花的花瓣带了几片进来。我心中惊奇,又走进屋去,仔细瞧了一番。望月屋中布置极为简单,屋子中间用四季花卉落地屏风隔出里外两间来。外间除了一张矮几,一个高案,并无别的东西。矮几上放着几盘瓜果点心,高案上则随意摆放着几本书籍。如此一目了然,并无藏人的地方。我又绕过屏风瞧了里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塌并与旁物。床塌之上被褥整齐,不曾有人睡过的痕迹。”朱三爷支着头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不禁『露』出困『惑』的神情,『迷』『惑』不解的说道。
“屋中既然没人又怎会发出那般古怪的声音呢?三爷可又细细瞧了一遍。”春花紧握着桃子问道。
“我自然仔细瞧了,便是床塌后面我都仔细瞧了,但那屋中空空『荡』『荡』,没有一人。我后来从里间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外间的矮几旁边,散落着两个小小的酒樽。”朱三爷『揉』着眉间仔细回想,唯恐错过了重要的细节。
“那你进去的时候,可曾注意到那酒樽?”宋如是神『色』倒是不变,声音却是多了分急切。
“当时我心神震『荡』,并未在意矮几,是以我也不能确定那酒樽是否在我进屋的时候便在案几旁边,还是后来有人故意放置进去的。”朱三爷神思恍惚,似是又回到了那日午后。
“那你后来可曾向望月提起过此事?”宋如是头脑如同一团『乱』麻,拧在一处,让人『摸』不着头绪来。
本来不过是一件胡姬突然消失的事情,如今却演化成了一件更为复杂诡异的事情来。
『摸』不着头绪的自然也不止她一人,还有同样『迷』『惑』的春花,春花桃子也顾不得吃了,只聚精会神地听着三爷讲话。如今三爷话已说完,她脑中如同浆糊,更加混沌起来。
“后来我无意间与望月提起此事,他只推说是我『摸』错了房间,他从未中午时分出过门。”朱三爷同样拧着眉头,茫然不已。
“那三爷究竟有没有走错房间呢?”春花脑中灵光一闪,或许一切不过是朱三爷的『摸』错了门而已。两行数十间一模一样的房间,若是走错房间也是能说的过去的。
“当然不会,望月房中我虽然去过的次数并不多,但他那门框上的纹理很像是株小小的玉兰花瓣。我进门前还专门瞧了瞧,又怎会记错。每人心中都有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又何必强人所难,所以他含糊而过,我也就没有再提起过此事。”朱三爷君子雅量,又行君子之道,自是不会为难别人提起不愿回忆之事。
“三爷这么一说,望月突然失踪竟已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么此事便又回到了起点。”春花放下手中被捏的软塌塌的桃子,开口叹道。
“望月那般一说,我心中也不确定起来,感觉那日的午后更像是一场梦,一场求而不得的噩梦。佛云,人生七大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离别苦、求不得。我虽是倾慕望月,但后来他突然离假意罢了,但我却仍然无法将他忘怀。”朱三爷杯中的茶,俨然成了举杯忘怀的美酒,他又连着喝了几口,仿佛酒入腹中,愁绪便出一般。
“这世上又哪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呢?只有见到了生老病死,体会到了怨憎会、离别苦、求不得如此种种,方才能够放下一切,云淡风轻的看待世间万物。自古便有凤凰涅磐一说,传闻凤凰在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于自焚,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人也一样,只有抛下了过去,才能真正的迎来新生。何况就眼前的形式来说,三爷便是同望月双宿双飞,怕是也不会走的长远的。”宋如是不忍朱三爷伤心,只得思绪放在一旁,暂且安慰他道。
“多谢承德的肺腑良言,我一定尽力帮助承德尽快寻到望月,不仅是因为他带来的麻烦,还为了我心中这份情谊。”朱三爷故作轻松的一笑,但眼睛当中的怅然失意又怎能瞒了人去。
“恩,那咱们就此别过吧,若是有了望月消息,我定然会先来告诉三爷。”宋如是瞧着外头日已当空,心中想着下午只能再去望月的住处寻找一番了,看能否找到旁的有用线索。
春花瞧着宋如是长身而起,自然也跟着宋如是起身离去。哪知两人还未走到门口,朱三爷突然开口唤住了宋如是。
朱三爷神『色』极不自然,他并不与宋如是对视,只小声说道:“其实那日我在花间小酌,还见到了一个人。”
“三爷还瞧见了何人?”宋如是回首问道。
“虽是只瞧见了一个背影,但我仍旧认出了他是谁?”朱三爷语调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那人是谁?”宋如是瞧着朱三爷的神情,极为纠结为难,心中不由生出一分好奇来,究竟是何人竟能让朱三爷如此说不出口来。
“我那日从望月房中出来,无意间瞧见楼梯拐角处人影一闪,我忧心望月,便紧走几步撵了上去。但那人走的极快,我好容易走到拐角处,那人已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