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样?公子的意思是?”一心不安道。
“还有一样东西阳气最足,便是浊酒与之相比也逊色不少……”王公子嘴角笑容愈发深邃。
“那样东西是?”小厮一心不由自主问道,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因为公子听了他这句话之后,笑容已经蔓延至眼角。
“生姜汁辛温,辛散凉寒,效果甚好。”王公子幽幽道。
“生……姜……汁?”一心嘴里发苦道。
“肉为阴,姜属阳,如此阴阳自然能够调和。”王公子耐心道。
“然后呢?”一心作死的问道。
“然后为了你的阴阳调和,只得以生姜辅之。”王公子蓦然起身,朝着前院而去。
一心嘴巴里头阵阵发苦,眼看着自家公子已在一丈开外,一心终于开口道:“公子想法精妙,不若试试生姜配酒?”
“生姜配酒,阳气太旺,只怕你身子受不住。”王公子并不停留,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内外院之隔的宝瓶门处。
小厮一心无力回天,只得重重叹了口气,撵了上去。
鹿血锅子,佐以茶水,新鲜时蔬,雪白鱼脍,摆在一处似是一副美景图。
美景图中有景有人,富贵公子着绛紫圆领澜衫,头簪麒麟如意冠,左手执盏,右手拿箸。盏中有酒,箸中有肉。
公子对面坐着一人,那人身着艾青色袍子,头簪木簪,左手执盏,右手拿箸。盏中有姜,箸中有肉。
一心皱巴着脸抿了一口姜茶,忙不迟跌的把肉放入口中,待肉入腹中,口中的辛辣之意,仍旧气势汹汹。
“公子,小的如今阳气正盛……”小厮一心试探道。
“你怎知你阳气正盛?”王公子慢慢悠悠道。
“小的已经喝了两盏姜茶了……即便是再好的姜茶……也不可贪杯……不然阳气太盛……又当如何?”一心苦着脸说道。
“当以肉食辅之。”王公子悠闲道。
一心听到这话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他丢下茶盏,举起筷子,痛痛快快的吃了起来。
是夜,月朗星稀,空气微凉,一心立在院中,举头望月,神态专注。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之后,一心才缓缓低下了僵硬的脖子,他一面揉着脖子,一面揩了揩鼻子。
月光之下,手指泛白,他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好歹是不流鼻血了。
许是月光柔和的缘故,一心望着指尖,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他重新抬起头来,对着一弯月牙儿,低声叹道:“不过是想要讨要一杯浊酒,谁知竟落得了这般下场。都说跟对了主子,小厮们自是吃香的喝辣的。”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这要是跟错了主子,当真是后患无穷……”
同一轮明月之下,自然也有人对月兴叹,那人满脸忧愁,眸中隐有泪光闪动。
“姨娘,已是亥时三刻了……”丫鬟杏儿立在茹云姨娘身后,低声说道。
“今夜月色甚好,与其回去躺着,不若在此赏月……”茹云姨娘感怀道。
“姨娘若是单单赏月,不若回到屋里,开上半扇窗户,自然也能瞧见月亮。”杏儿劝道。
“院中赏月已是落了下乘,屋中赏月自是下乘中的下乘。杏儿,你若是困了,便先回去歇着,我赏完了月,自会回去。”茹云姨娘拼命眨着眼睛,唯恐一个忍不住,泪珠就会纷纷滚落。
“奴婢并不困,只是这月亮每天都会升起,若是姨娘当真想看,不若明天继续,也不必要捡在一天里头。”杏儿跟随茹云姨娘许久,姨娘话中隐约的哭腔,她又哪里听不出来。
但是姨娘最近情绪不稳,动不动就要垂泪一番,许是因为春花,许是因为秋月,许是因为日落,许是因为初晓。她只得装作不知,唯恐触动了姨娘的伤感之处,又惹出了一番眼泪出来。
“明夜的月亮自与今夜不同……你瞧今晚的月亮……形单影只……便是离她最近的星星……也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茹云姨娘叹道。
杏儿暗自叹了口气,姨娘原本就心思细腻,便是瞧见个落叶也要感怀一番,如今适逢有孕在身,又突然间失了宠,自是心绪不宁,感慨万千。
杏色又暗自叹了口气,这才又低声劝道:“姨娘莫要再胡思乱想了,这月亮虽然离星星远了,但光亮丝毫不减。”
杏儿的话说的隐晦,茹云姨娘心中却是了然,只是她心绪不宁,只觉得一肚子的苦楚无处倾诉,日复一日,郁郁寡欢,便是面上也带出了三分苦相。
“那又怎样?我如今已是一无所有,忍冬身子受损,老爷还不是夜夜登门,我即便怀有身孕,老爷也从未上门看过一眼……”茹云姨娘说话间,突然落下泪来。
杏儿掏出帕子递给茹云姨娘,口中又是劝慰道:“姨娘怎么能说是一无所有的,姨娘腹中的小郎君就是姨娘的倚仗,等到姨娘生下了腹中的小郎君之后,府中风向自会立刻转变,待到那时姨娘自然能够扬眉吐气。”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夫人,生下小郎君之后,便把小郎君抱到正房里头。”茹云姨娘犹豫道。
“此一时,此一时,等到小郎君生下来之后,咱们只须略微使些手段,让小郎君暂且留在姨娘身旁,然后再做打算。”杏儿凑到茹云姨娘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此事说起来容易,咱们在这府中孤立无援,即便有些手段,也使不出来,这府中上上下下,哪里没有夫人的眼线?即便是从小